她粉嫩的舌轻添薄唇，看向一边的越王，他脸色极其阴森可怕，青筋暴突，显然在压制即将爆发的波涛怒意。
只是这显然没有到达他暴怒的沸点，却听凤鸣急转直下的燕雀之声，“可不想本该腐烂的脸，在假面之下竟市保留了些许，能看清面容，那面容……与如今的翠屏神肖酷似。”
“什么？！”兰贵妃惊然，蹭一下站立起来，身子摇摇欲醉却又疾走而下，踉跄的走到凤鸣身边，极端惊恐的美眸望着眼前的翠屏，“你……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她伸出纤细玉手，手指微微拨动右脸下针孔大小的缝隙，挑拨几下，撕开后，另外一张如同玉女般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兰贵妃怒瞪双眸，说是看着，更像要将眼前的‘翠屏’挫骨扬灰的怨毒。
庄妃此时也震惊不已，她口中喃喃，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道，“她是夏桑，本宫不会看错的，可……凌雀又是谁？”
“凌雀？”凤鸣哑然失笑道，“根本没有凌雀这个人，她是夏桑编造出来的。”
夏桑凄然，目光停留在越王怒意眼眸几秒，便匆匆移开，“薛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听闻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从何时开始怀疑翠屏就是我？”
“银铃岛。”
“哦？我怎么觉得我什么都没做？”
凤鸣苦涩的扯着唇，“其实你一直在提醒我，我被你带入了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谜团中，你虚构一个翠屏，又虚构你遇难的经历。我问你修养时的地方在哪里？你告诉我，是能醒过来就看见落日的地方，但我们找到的，根本不是。那时，我只能确认你是说谎的，你可能根本不是‘迷迭号’上的人。”
“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认得夏桑留在银铃岛的原蛊，不仅如此，我发现你手上的银铃和银铃族人所带的一模一样，最后确认的，还是我撕开‘凌雀’面容的时候。”
“薛大人，就算你再聪慧，你也只是猜出了我是夏桑，我为什么要杀人，怎么杀人的，是怎么逃走的，你都是全然不知。”夏桑冷睨笑道。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郎被蹂躏虐待无能为力，只是，当时你忍了，忍得痛不欲生？”凤鸣明白这也许对夏桑来说并非真正的导火线，她唯一没有查到的便是那次她为何会落水，险些丧命！
夏桑唇边挽起一丝凄凉的寒意，“这仅仅是一部分，我说过，你知道的对我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她藐视的看了龙椅上的康文帝，不削道，“如今我落入你手中，我也算是心服口服。要如何处理，听凭皇上发落。”
康文帝狡猾的眼眸眯成一条缝隙，似乎要将夏桑看透，看他看见的只有一片不卑不亢，康文帝蓦然大笑，“好个大学士的女儿！你承认杀了梅肃，胡松贵，还有越王贵妾？”
夏桑把冷厉的目光投向兰贵妃，“只可惜，没机会杀了你。不过，我告诉你们，人在做，天在看，恶人终究会有恶报！”说完她大笑三声，迎面向石柱冲去。
凤鸣神经紧绷，伸手拉她，却只扯下她袖口的碎布，一阵震天巨响，夏桑摇摇欲坠，凤鸣连忙上去抱她在怀中。
夏桑迷离双眸早已昏暗一片，她伸手去找，被凤鸣的手握着，“夏桑，你不能有事！”
“薛大人，人生在世，我已别无他求，我希望你将古鲁送回银铃岛，还有替我对越王说……说一声对不起，夏桑来世还他恩情。”她眼角滑出一滴晶莹泪珠。
凤鸣抿唇颔首，“我答应你。”
夏桑忽然面色一变，靠近凤鸣耳边，用极其神秘和小声的语气，“我的手札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看，用白土……”话未说完，已咽了气。
那清秀的面容安详的闭着眼，头无力垂往一侧，结束了她短暂却惊心的一生。
***
凤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长青殿，也没听闻康文帝最后说的什么，任由宦官将夏桑的尸体拖下。
她看不见夏学士悲戚的神情，听不见众人唾弃的骂声，她追查真相错了吗？
凤鸣浑浑噩噩回到太子府，李婶见她魂不守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上前关心，“少爷，发生什么时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我想休息一下，最近总是困……”
“啊！！！”李婶看着凤鸣身下，忽然尖叫起来，凤鸣被她的声音一惊，整个人从游魂状态突然提高了警惕。
“婶婶怎么了？”
李婶站在凤鸣身后，观望四周见着没人，连忙把凤鸣往屋子里拉。
凤鸣还不知何时，进屋后，李婶神经兮兮的问道，“小姐……不，少爷……您月事来了？”
“什么？！”凤鸣大惊，连忙拽起身后的棉裙，星星点点的殷红，凤鸣面色一热，“婶婶，帮我把衣服拿出去洗了，我整理一下。”
李婶连忙照做，这小姐是女人的身份可万万分不能让他人知晓了。
她想到此，不禁加快了脚步，疾走中猛然撞上一道黑影，糟了，可千万别被人看见了。
那黑影俯下身子去拉她，“婶婶，没事吧？”
李婶待看清眼前的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她关切问道，“原来是陆少爷，您怎么来太子府了？”
鬼城开朗笑道，“我来找凤鸣的，他人呢？”
李婶瞄了瞄身后的房门，这会儿小姐还在换衣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去。
李婶拖着鬼城的棉锦长袖，呼喊道，“哎哟，我的老腰噢~”
“婶婶，你怎么了？”
鬼城心道这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见了我倒是闪到腰了？
他将她搀扶着，坐在长廊上，李婶拽着的他袖子语重心长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你看看我这个老婆子。”说完后，眼神还不忘朝凤鸣屋子的方向瞄上一眼。
“婶婶说哪里话，您这年纪怎么会老呢，漂亮着呢，您不知道，这女人刚刚褪去稚气的时候，风韵才能体现出来。”听了鬼城话中的赞美，李婶两颊飞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