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夜半的江桥格外冷清,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偌大的桥头围栏边上,一个满面惆怅的小青年正满脸委屈的蹲在那里。
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石墩上,一只雪白的猫儿正悠闲地梳理着前腿下的毛发,似乎根本没有把身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放在眼里。
“唉,算了,再问你也是对猫弹琴,还是我自己回忆一下吧!”
这个青年便是扬天,从那张惨白的脸上便不难看出,他的心里非常郁闷。
不是说好和女神一起约会的吗?怎么就跑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什么难忘今宵,白富美作陪,西餐红酒都特娘是骗人的!
“现实就是,老子被个圈圈给咒死了,死得很突兀,还TM很荒诞!”
“七月阳人颇感伤,无界桥边有人亡……“,扬天的耳边回荡着那个梦魇一般的魔咒。
“年年要人命就要呗,可小爷做梦也没想到今年这个名额居然轮到了自己头上!”
扬天郁闷的想着,早知道前些天就该去买注彩票,就这倒霉催的衰运,中它丫几百万也不无可能。
扬天心中满是苦闷,一朵如雷鸣加闪电般的愁云在他的头顶凝聚升腾,散开再凝聚,循环往复的萦绕。
老扬装疯卖傻时曾经说过,按照命理来讲扬天是正儿八经的长命富贵命格,还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天赋,虽然是个童子命,可断然不是个早死鬼的模样。
可是眼下事实就是这样,扬天的的确确死了,死的蹊跷,连尸体都不翼而飞。
“扬天啊扬天,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挫骨扬灰呀,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腾云驾雾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还记得第一脚踏进那个奇怪的法阵的时候,扬天回眸一扫,竟然在女神林筱雨的身后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东西足有两米多高,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有一个疑似人形的轮廓,不过随之而来的那股气息倒是让他感觉很熟悉。
闷热的天气凭空吹出一阵令人寒到骨子里的阴风,那便是常在恐怖小说里看到的煞气,只不过这个时候,煞气随着轮廓的出现,竟然也是初现雏形,一片淡如薄雾,又十分晦暗的光芒如月食般向着林筱雨的身躯围拢。
“筱雨姐姐……”扬天想要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女神,可是正要迈步才发现,他妹的,自己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玻璃隔膜,活动范围被牢牢地锁定在了其中。
接下来的事情颇为诡异,当煞气不断延申,眼见着就要触及扬天的时候,那一堆怪异符号竟然有了反应。
借着天色,符阵绽放出了金黄色的耀眼光芒,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而那阵煞气,也随着响声倏然畏缩,宛如触电一般退了回去。
“扬天,快坐下!”一声娇呼,扬天一愣神,诧异的看着不远处煞气围而不攻的女神林筱雨。
那丫头的纤纤玉手交叉在一起,摆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手势,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抽“扬二楞”两巴掌。
“再不坐下定住乾坤,符阵就要破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扬天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身边这些符号的金黄色光芒越发的弱了,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它们吹灭。
看着筱雨的神情,事态应该很严重,他不敢多想,赶忙双腿一沉便坐了下去,本以为平安无事了,可不远处的林筱雨却是面色惨白,声音也变得越发的刺耳。
“你个呆瓜往哪儿坐!那是阵头火,一压就灭了!”
扬天很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八角符阵最北端的一团符纹被他压在了身下,听到女神警告之后慌乱间这么一挪,竟然把那符文直接给磨没了。
符阵的光芒霎时间消散,一转眼的功夫,四周蠢蠢欲动的煞气便陡然突破,望着扬天扑来。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林筱雨又惊又气,也顾不得脚下那双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径直冲向了符阵的位置,那速度简直是在和煞气竞技。
“对不住了!”扬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通体被煞气蛇盘般萦绕,面色也变得铁青起来,弥留之际,他听到了林筱雨宛如天籁的声音,虽然语气有点不对,但还是那么动……听……
窒息之余,一阵吃痛,这个倒霉鬼便失去了知觉。
……
凌晨时的城区万籁俱静,时不时拂过的阵阵清风给稍显浮躁的夏夜带来了一丝清爽。
无界桥头的围栏边上,扬天化身的可怜鬼仍然做沉思状蹲在那里,只不过,那只慵懒的小白猫早已不知去向。
“只能记得这么多了,奇怪,小爷我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死了呢?”扬天苦思冥想无果,记忆也仿佛被切断了一般,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无章可循。
“哪来的孤魂野鬼,老子已经注意你小半天了!”
就在扬天失神的时候,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比菜刀划钢板还要刺耳的声音。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回头顺着声源望去,令他困惑不已的是,刚刚那个声音传来的位置竟然毛都没有,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传来,扬天只觉双膝一凉,竟然直挺挺的跪在了桥头石板地上。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竟然被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给结结实实的套住了。
而在扬天正前方的石板地上,两个光头锃亮,身高目测还不及常人腹部的“怪物”正手持铁链一端,眸子里泛着寒意的望着他。
见他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其中一位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震慑着:“看什么看,就是你,死后不去寻那无常爷爷,竟敢逃到这里,难道是想作祟不成!?常听人说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看今天本大爷不好好修理修理你!”
扬天憋屈的要命,心中更是暗暗叫苦:“我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挂了好不好,也没人提前知会一声,再说就按照小爷现在这个水平,连个野猫都懒得搭理我,上哪作祟去!”
他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死后能够遇到个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什么的正统鬼差,可没想到一把铁索将自己牢牢套住的竟然是这两个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