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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量数WHAT女士


  【判】隔墙有耳隔岸观火

  【令】喜看热闹者饮

  WHAT女士拥有女性的所有好奇心,同事结婚、升迁或者离职,她都要一一向老公汇报,老公并未如她那么好奇,只是唔地应和一声另一个方面则多少转移了一部分自己的烦恼,这正是中国人的号外式的生活哲学。

  中学英文教师会告诉你WHAT和HOW在英文里的区别,诸如带不带宾语,但此处WHAT女士与此类语法并无关,乃是从女性心理学的角度划分女人天性的一个属性,有一类女子看到事情便有灵光一闪:WHAT!

  WHAT女士便出现了,她对任何“WHAT”都充满好奇,不加逻辑,也无“因果律”的介入。诸如许多人在围观,她脑海里本能地闪过:WHAT!

  WHAT女士兴致勃勃地围上去,人群的中央一男一女在打架,大家看着劝上一两句,而WHAT女士从未想男女双方孰是孰非的问题,她只是“围观的动物”,这个“WHAT”在几分钟里随着人群散去,烟消雾散。新的“WHAT”又会立刻产生,WHAT女士是一个天生的好奇者,她最先发现远处楼上着火了,只是惊讶叫唤:“看!看!着火了。”惊得四邻惊起:“哪?哪!”她用手一指,离着她指的方向,一公里的地方,一小点红色。

  WHAT女士是所有突发事件的天然旁观者,楼道漏水,施工停顿,的哥罢工,油价上涨,物业公司轮替,大米未如以往那么白了,出租车抢劫的比例升高了,医疗保险越来越不保险了WHAT女士对所有的“WHAT”一律操心,对着报纸的数据叹气,她觉得社会风气越来越坏,自己备感不安,惶惶如蝼蚁,却未必可以找到解决之道。

  那个“WHAT”是动漫里弥漫的云团,从不知道的角落里“冒”出来,上面标记着人那一瞬间的台词,另一瞬间,对白可能会随时被更改。每个走在路上的人也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朵云团:WHAT。

  WHAT女士和她的老公战战兢兢地生活在一套租来的小公寓里面,每天和大多数人一样朝九晚五地上班。WHAT女士拥有女性的所有好奇心,同事结婚、升迁或者离职,她都要一一向老公汇报,老公并未如她那么好奇,只是唔地应和一声,并不用是或非来推搪,这个两可的“唔”有点中庸的道理,到头来她却是把报纸式的标题朗诵了一次。

  交换这类信息的好处,在于确定自己的位置和行为,另一个方面则多少转移了一部分自己的烦恼,这正是中国人号外式的生活哲学。诸如老张离婚了,换成常理,如老张这般如胶似漆的人也离了,我等之类反倒成了幸运的一方,心理上降低了自己的焦虑程度,WHAT哲学并不过度追求不幸的根源,而只是在于“发现”,善于发现降低自我焦虑的事件,对信息的来源不必加以考察,它是一种更加广泛的精神胜利法。

  WHAT女士看见扎堆的地方总会有种“围观”的欲望,凑着耳朵过去听,WHAT!WHAT!WHAT!耳朵对信息总是饥渴的,像黑暗里遇到火光,WHAT女士总是用女人的好奇来搜索世界,而她的老公是完全堵住耳朵过日子的人,她的好奇之火总会被无情地扑灭,然后又在新的条件下燃烧。WHAT本能地如野草在生长,看见两个低头窃窃私语的人,WHAT女士会上前去问一句:什么?于是另一场接头运动开始,获得信息的那一方有一种好奇满足的快感,只有伊的老公会满面愁容,这是不是女人的某种天性?

  WHAT!WHAT女士的招牌动作是将耳朵凑过去,用手在耳边摆出个倾听的姿态,面部带有安静平和的微笑,那些消息从这边耳朵进去,接着又从那边耳朵出来,WHAT女士睡觉前早已经把白天的事情洗得一干二净,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到楼底下的喧闹声,顾不得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阳台去看,正对着她的楼,一位拿着望远镜的女人正津津有味地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