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原是为席向东准备的，虽然他除了她搬家的时候上来过一次，之后再没有来过。但他手里有钥匙，沈可怕他哪天心血来潮，他那样讲究的性子，万一来了没有拖鞋穿，又得发脾气，索性就早早准备了。r
沈可进屋后，见他仍是站在门口，怔怔盯着那拖鞋，这才想起来。忙说：“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r
席向晚最终还是脱掉了皮鞋，趿上那双拖鞋，走进屋去。r
沈可进屋去泡茶，他就自己一个人站在屋里四处看看。这里的楼盘是近两年新造的，地段很好，园区绿化和设施都齐备，沈可买的又是景观房，在阳台上摆一张藤椅，就可以躺着俯瞰半个京城的风貌。r
客厅连着西厨，算上餐厅，一望而去少说有六七十平，还不算主卧客卧和书房。一个人住简直可以算上奢侈。一个单身女性工作五年就想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买一套这么大的房子，实在有点儿天方夜谭。r
其实多少能猜到一点，只是心里仍不舒服。r
沈可递给他一杯水：“不好意思，家里没茶叶了。”r
“没关系。”他接过茶杯，呷了一口。r
空气渐渐似滞涩，沈可觉得窘，喝了一口水，最后还是放下杯子进屋去找医药箱了。r
回来时他已经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漫无目的的换着台一边问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习惯吗？”r
“还好，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地方大一点有安全感。”说出这句话后她才不自觉联想起席向东家里那个大得离谱的卧室。r
席晚来果然很好奇：“为什么？”r
她放下医药箱，琢磨着自己当初的想法：“现在什么都贬值了，只有房子一直在升。所以当时就想，要买干脆就买个大一点的。这样以后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守着这个房子坐等它升值。”她说完腼腆的笑笑，“你又要看不起我了吧，眼里就只有钱。”r
“沈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不全是为了钱。你并没有那些人的贪得无厌，其实你要得不多，很容易就被满足了。”席晚来的脸被电视屏幕反射上奇异的光线，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光亮，幽暗而虚浮，“其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高傲自负也好，世故圆滑也好，你的本性一直都没变。做经纪人的时候可以为了手下一个明星干下那么一大杯白酒，做秘书的时候又可以为老板挡下各种花边新闻，有时候觉得你很傻，又时候又觉得其实你是精明的。该怎么说你呢？”r
夜晚袒露心迹，沈可忽然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她僵硬的笑了笑：“你想多了，我只是职责所在。”r
席晚来却叹了口气：“也许五年前我不该去当兵。和你比起来，我就像个懦夫。你选择了留在这个城市，面对一切困难，而我选择了逃避。所以我理所应当的错失了你。说不嫉妒大哥是假的。其实你没错，大哥也没错，钱的确是样好东西，它能解决许多不能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