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志喝了口酒：“唉……昨儿个晚来找我，说他想结婚。”r
沈可手里一颤，筷子掉在桌上。r
“对不起。”她忙低下头，七手八脚的去捡筷子，顺势垂下了睫。r
席晚来，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姜小鸥。r
席长志摇摇头，替她重新抽了双筷子，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r
“晚来跟我说，他想娶的人，是沈小姐你。”r
沈可倏的抬起头。r
“本来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多问。不过晚来和姜家小姐的婚事，新闻早就放出去了，现在忽然反悔，对姜家总得有个交代。而且，我不是不赞成晚来和沈小姐交往，只不过……沈小姐和我长子向东的事情，理清楚了吗？”r
“我……”沈可忽然觉得再多言语，也不过是惘然。那点刚刚升起的希望，也不过是烟星那点渺茫的火光，只消轻轻一摁，就灭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又在奢望什么呢？r
“我早先说过，我席家的媳妇，不要求学历多高，家世多好，起码有一点，要一清二白。沈小姐，你觉得呢？”r
“……是。”她的声音，遥远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r
她早就不清白了，跟席向东不知道厮混多少回了，怎么还有脸再嫁给他的弟弟？传出去让席家颜面扫光，席晚来又如何做人？r
可这些是她想的吗？她也想洁身自好，完完整整的把一切留给自己的丈夫。要不是这么多人一起逼她，傅廷芳和席向东设了个套等着她往里跳，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吗？r
不清白……活在这个浊世里，谁又真正当的起“清白”二字？r
沈可笑了笑，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r
席长志也笑了：“晚来这孩子，从小就倔，认死理。他小时候犯了错，就是被藤条抽，也不吭一声。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会一门心思坚持下去，十头牛都拉不回。小时候还能打，能管，现在大了，总不能还叫我用藤条抽他吧？”r
沈可默默抿唇：“那您的意思是……”r
“我希望沈小姐能送给他一份订婚祝福，让他早日死了心。”r
“呵……您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残酷了吗？”r
席长志点点头，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的确是我席家亏欠了沈小姐许多。如果沈小姐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帮助你。”r
她知道要得到席家老爷子的这句许诺，有多么不容易。r
这就是她坚持了五年的爱情的代价？r
似乎的确比傅廷芳那三十万重一些，可她沈可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r
“您的话，我会慎重考虑。但能不能左右晚来的决定，并不在我掌握之中。”她站起来，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谢谢您今天的款待，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r
席长志起身送她，被沈可拒绝。r
寂静的四合院，那抹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r
聪明的女孩子啊，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可惜不是他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