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底下挂着一盏盏的纸灯，灯光师温暖的橘黄色。姜小鸥的脸隐在阴影里，沈可看不清她的表情。r
她手袋里的电话在响，她说了声“对不起”，从手袋里翻出来手机，一闪一闪的屏幕：席晚来来电是否接听？r
她抬眼看了看姜小鸥，最后还是接了。r
她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姜小鸥后面，等姜小鸥进了包厢，才放松语调同他说：“又查岗啊？”r
电话里席晚来起初有点迟疑，听她这一说也放松下来，顺势问她：“那还不老实交待在哪里风流快活？”r
沈可一边走，一边陪他东拉西扯：“跟导演剧组的人吃饭。快到宣传期了，到时肯定忙得人仰马翻。”r
两侧的墙壁上贴着镂空纹路的墙纸，精致的素白小花，一朵一朵，被灯光一映，每一瓣花瓣都似凸出来。沈可好奇的拿手指去摸，一路沿墙按过去，忽然她手一顿。r
电话里席晚来正说：“这么辛苦不如来做席太太，每月双薪年底还有分红和旅游，连饭都不用你做……”r
沈可却像没听到似的，从洗手间出来的男人里，有两个正在拼命的说笑寒喧，而中间个头颇高的仿佛盛情难却，只是打起精神敷衍。他把服务生递上来的毛巾撂下，随手扔了张票子当小费，转身就走了出去。r
沈可从镜子里看着那人，一直到他进了包厢。r
其间他并没有回头，否则一转身就会看到她。r
电话里席晚来叫她：“可可？”r
她怔了一下：“嗯，你说什么？”r
他接着说下去：“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r
“不知道……回头我看下工作安排。”r
席晚来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望：“那好吧，明天我再打给你。”r
“嗯。拜拜。”她答得心不在焉，匆匆关上电话再回到包厢。卫导已经喝得高了，脸上直泛红光，说着“票房过亿”之类的，然后大家一起叫“干”。r
沈可想到自己还要开车，意思性的抿了一口。刚放下杯子就发现姜小鸥一直盯着自己，目光泠泠，然后闷不作声的把一杯白酒仰脖干了。r
那种眼神让沈可觉得此时要是没这么多人，她大概会和那天一样冲上来掐住自己。r
宴席过半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服务生引着一人进来。r
有人先眼明认出是席向东，然后席间的人自然全站了起来。席向东与卫导一边握手，一边客气道：“我今晚正好在这边有个饭局，听经理说卫导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r
卫导一听，忙握着席向东的手：“您太客气了。”说着拿起酒杯就要敬他。r
席向东进来时脸上已经有点微醺的红，沈可知道他喝了酒就会这样。之前大概就被灌得不轻，刚才在走廊上看见的人还真是他。r
席向东也不搪塞，端起酒杯就干了，还说：“今晚大家玩得开心点。”转头对身边经理吩咐：“这桌记我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