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深吸一口气,曲萍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接过阿昌手中的工具,慢慢的朝着那具尸体走去。虽然,她已经迫使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在面对那些密密麻麻,自由自在爬行着的蛆虫时,头皮仍有一种发麻的感觉,而且胸口处再次涌动起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蚕宝宝!蚕宝宝!”催眠,是曲萍眼下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右手握紧毛刷,左右将塑料袋撑开,然后快速的将几只蠕动着的蛆虫扫进去。有了第一步,剩下的工作似乎变得容易起来,强忍着胸口那股翻腾的感觉,曲萍一口气将老人尸体上所有的虫子收拾了个干净,但她没有勇气去触碰老人伤口里面的。对于这点,林寒没有勉强,好心肠的胖子阿昌及时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活。
等曲萍吐回来,就见林寒站在大门口,夜风将他白色的长袍吹起,星空下,他的眼眸泛着沉如湖水般的光泽。
曲萍刻意不想去他看的眼,试图装作没事人从他身旁经过时,她再一次听到林寒冷漠的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声线。他说:“你的工作结束了!”
“什么意思?”曲萍站住,这一次她不得不抬头注视他的眼,冰冷的,同样带着湖水的温度,而且还是冰湖。
“明晚六点,我不喜欢迟到。”林寒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也一如既往的不正面回答别人的提问。
曲萍有片刻的呆滞,当她弄清楚林寒话中的意思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喜色。“你是说我的面试通过了?那我的工资是不是真能达到招聘启事上说的?”
林寒看了曲萍一眼,没有说话。胖子阿昌结束了手中的工作,开着林寒的白色宝马将她送到距离小区门口约有二十米远的角落。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的九点多钟,客厅里电视开着,丈夫陈刚坐在沙发里,似乎正在打电话。曲萍进门换鞋的时候,陈刚刚好把电话收起,被电视屏幕笼罩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尴尬。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曲萍没有像往常那样径自走向丈夫,而是进了位于门口附近的那个卫生间。陈刚起身,跟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斜靠在门框上,看着曲萍拿肥皂用力的洗洗刷刷。
“下午的时候你说要去找兼职,找什么兼职?”陈刚看着曲萍的背,二十九岁的女人,没有生育过,身体依然玲珑有致,脊柱半弯的时候形成一个诱人的曲线。
心动了,于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就起了反应,将手机塞进口袋,走进卫生间,圈住妻子的腰,脸颊轻贴着她的后背,轻轻摩擦:“如果太辛苦的话还是别做了,房贷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呢。”
曲萍搓完了肥皂,又往手上挤了许多淡蓝色的洗手液,反复的搓着:“就是帮一个学生补课,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时间长了点,回来会晚一些。”
淡蓝色的洗手液变成泡泡被水流冲走,曲萍将手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直到闻不到任何跟尸体和虫子有关的味道,这才擦干了双手,转身看着丈夫:“以后别等我了,你白天要忙工作,已经很累了。”
“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况且还是这么贤惠的老婆。”陈刚说着,将曲萍抱了起来:“媳妇儿,我想你了,想死你了!”
曲萍脸颊微微一热,双手圈住陈刚的颈项,将头如鸵鸟般低下去,轻声嘟囔了句:“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