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
“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脆翠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兮兔的玉指似流水一般滑过辰茗蝉翼，一波又一波。身上的红色长裙仿若相思鸟的尾羽，带着生命依附在翼上，露翎花的花瓣也在翼上绽开。一环环七彩流痕，在尾翼上滑过，在光芒一暴而缩，霓裳羽衣诞生了。以云霓为裳，以羽毛作衣，疑从魂梦呼召来，似著丹青图写出。
一曲霓裳羽衣，看得九散人的其他几人已经疯狂。可阻挡他们的的十三所的人却不一样。
“陶妞。”铭战的身影若隐若现，“第一次见你，是你救哨所的时候，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徒手救下哨所。我们十三个人，哪一个又不像是哨所呢？”
铭战的魂魄在燃烧之后已经有了丝丝颤抖，“陶妞，动手吧！”
“陶妞，我们的职责你难道忘了吗？”哨所的魂魄若隐若现。
陶菲菲知道铭战所说的动手，代表什么。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十三所的人将魂飞魄散。陶菲菲下不去手。也不敢下手。
“陶妞，动手吧。”后卫的声音传来，“在国旗下宣誓的那一刻，兄弟们就做好死的心理准备了。”
陶菲菲永远记得，国旗面前宣誓的时候，十三所的人全体立正，面向国旗脱帽，举右手握拳过肩，在他们的脸上，陶菲菲看到了骄傲与希望。
我宣誓，拥护国家宪法，维护宪法权威，履行宪法职责，恪尽职守，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自觉接受监督。志愿加入零号档案所，拥护零号档案所的纲领，遵守零号档案所的章程宣誓，履行零号档案所职员义务，执行零号档案所的决定，严守零号档案所的纪律，保守零号档案所的秘密。对国家忠诚，对人民忠诚。积极工作，为国家保一方平安，为人民守一方净土。为此，自愿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国家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背叛。
“你不忍心下手，我来。”雷达的脸色惨白，晃晃悠悠的走到陶菲菲身边，伸手从陶菲菲的口袋里掏出来那张陶菲菲一直没舍得用的黑色的符咒，“兄弟们，老雷送你们上路。”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众志士，与同往！”
陶菲菲和雷达的耳边充斥着袍泽弟兄们舍生忘死的声音。
雷达浑身颤抖不已，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身体里透着一阵阵阵的寒冷。
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他，支撑他完成袍泽兄弟的遗志。
他知道，自己也已经离死亡已越来越近，就像是已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只等着另一只脚踏进来，从此阳世的一切再与他无关。
“让我来！”
这个声音却不是雷达发出的，而是满眼泪水的陶菲菲。
“陶妞，下辈子见。”铭站说完，魂魄像是被浇了汽油一样，燃烧起了蓝色的熊熊烈焰。
十二团火光几乎在同一时间升空。九散人中，独独兮兔全身尽是防御，兆龟一直挡在兮兔身前。其他人则努力的想冲破十二个魂魄编织的防御网。
怎奈，这十二个在他们眼里属于蝼蚁的角色，居然一下子爆发出了无法阻挡的能量，几个人冲了好几次，都被湛蓝色的烈火阻挡。
“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陶菲菲对着九散人冷哼，“舍身取义这种事，你们学不了，就算是做人又如何？”
陶菲菲收起悬浮在身前的巡察御史令牌。冷眼看着九散人，抬手起舞。
陶菲菲青丝墨染，身影飘逸，若仙若灵，就像是一个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一样。轻舒云手，手指时而合拢时而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典雅矫健。
脚下灵动生花轻盈如云，双手更是随着身体舞动的节奏，不断的对着黑色符咒打着手决，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屈……，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黑色的符咒凌空旋转起来，不断闪烁起刺眼的光芒。
“敕令！”陶菲菲一声娇喝，“乾玉辟毒，振适罗灵，八仙秉钺，上帝王灵，太玄落景，七神冲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紫文玉字，四景开明，九天六天，四天之精，外传玄祖，内保帅兵，左成右顾，火热风蒸，敕斩万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兄弟们，上路！”
铭战喊完，十二个燃烧的身影同时飞向黑色的符咒。
戟万灵咒！
符咒发威的一瞬间，兆龟一身胳膊，把兮兔揽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兮兔阻挡第一轮的攻势。
其他人似乎也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防御功法。
就在符咒的第一轮攻势的一瞬间，狸奴居然一把抓住隗魈，隗魈像是一块盾牌一样，阻挡在狸奴身前。
“无耻！”隗魈惨笑连连，“她说的对，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符咒在空中燃烧，一个巨大的带着烈焰的光球将九散人笼罩其内。
陶菲菲静静的看着，直到光球消失不见，几个身影才出现在陶菲菲和雷达近前。
兮兔半跪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连续吐了好几口血，才抬头看向陶菲菲。
地面上还散落着含虎、狸奴以及玄狼昏迷不醒的身体。
其他人早已经在戟万灵咒的作用下灰飞烟灭了。
陶菲菲使用符咒之后身体像是虚脱了一样，浑身瘫软的靠在隧道的墙壁上。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怒，十二个人以死明志，居然只杀掉了四个。
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兮兔，陶菲菲清楚的知道，兮兔仅仅是被符咒震荡轻伤，想杀她和雷达易如反掌。
“走。”兮兔伸手一指洞口，“你们不是他，他来了。小灵洞从哪来回哪去。绝不在踏进人间半步。”
“他？”陶菲菲没想到兮兔会放自己走，“他是谁？”
“我不在乎杀一个二品巡察御史。”兮兔的手对着隧道的墙壁凌空一抓，生生在墙壁上扯下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走，别逼我杀你。”
陶菲菲勉强的站起身，扶着摇摇欲坠的雷达离开了山洞。
兮兔的手，很快结了几个手印，青白色的光出现在手中。兮兔对着含虎、玄狼的身体一挥手，二人的身体立刻被青光覆盖，算是给二人疗伤。
抬头冷眼扫了一下狸奴，“卑鄙小人。”
“没死就起来，清理小灵洞内所有尸塔京观。”兮兔接着说道，“妾身有预感，他要来了。”
十三所在小灵洞发生的事，让我想起了百元畅杀死的正义联盟九十多人。
胖子似乎也收到了感染，想起了自己已故的战友，对于雷达和陶菲菲多少生出了一点愧疚。
“老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说完死胖子十分无耻的把小眼神递给了陶菲菲，“小姨子，这仇表姐夫给你报了。”
陶菲菲和雷达听到这句话几乎同时看向赵玄策，“你真的能搞定九散人？”
就那九个砸碎？”胖子恬不知耻的喝了一口红酒，“小姨子，你记得你表姐柳非烟送我那把百斩刀吗？”
陶菲菲点点头，“刀是好刀，就是被你弄断了，最后还是我在表姐那背的黑锅，替你担得责任。”
嘿嘿嘿……
胖子嘻嘻的笑了笑，“那把刀就是砍隗魈砍断的。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太不懂得变通。”
雷达和陶菲菲这次没有因为贬低而愤怒，相反却带着希望，陶菲菲立马给死胖子到了一杯酒，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姐夫，你和表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在表姐面前说你的好，说你怎么帮我，说你怎么爱她在乎她，我保证最快的世间占据表姐的思想，让她满脑子里面都是你。你就是我的正牌姐夫，唯一的姐夫。”
糖衣炮弹的攻势显然不是死胖子能驾驭得了的，这货眯着眼睛已经享受起被叫姐夫的滋味，更甚至这犊子已经完全陶醉在了老公和保护者的角色上。
“五行相克呀，小姨子。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那几个杂碎就交给姐夫了。”死胖子早已经忘乎所以了，潜意识里陶菲菲的表姐已经过门做了新娘子了。
“五行相克？”陶菲菲听到这句话立刻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