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李治前往东宫查看太子学业,恰遇见刘夫人。两人闲话了一会子。刘夫人突然问道:“奴婢听闻皇上与先皇的嫔妃私通,如此乱了人伦之事,皇上将如何向臣民交待?”
李治听完暗自吃惊,转而嘻嘻一笑,“不传出去,何人得知?”
刘夫人见李治承认得如此痛快又不以为意,愤恨不已,正色道:“这宫里几万口子人,皇上指望哪个替皇上守口如瓶?”
“传出去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父皇把江山都给了朕。”
“皇上倒是理直气壮,”刘夫人冷笑一声,“武娘娘是先皇的才人。说起来可是皇上的庶母。皇上与庶母私通,可不就是****?”
“你,你休要胡说!”李治被说得恼羞成怒。与庶母私通可以,可让别人说出来,却是难以入耳。
“奴婢是不该过问皇上的私事,”刘夫人愤愤不平,继续指责道:“只怕皇上的臣民不会放任一国之君胡作非为。”
“他们要如何?”李治心虚地问,其实还用问吗?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比谁都清楚。
刘夫人加重语气,一针见血地指出,“先皇的子孙非皇上一人。皇上可知还有多少人觊觎你这皇位?如今有了这为人不耻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皇上还能保住皇位么?这皇宫里多少女人任由皇上采撷,皇上何必执着于先皇的才人?况先皇一生甚得民心,颇得老臣们的爱戴,岂容子孙玷污了他?皇上可再问问那些元老大臣们答不答应?尤其是长孙大人,皇上可问问长孙大人答不答应!”
刘夫人一席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痛了李治的心。皇权,危极到皇权的事,他如何能做?李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同跌入冰窖一样寒冷,牙齿都禁不住咯嗒咯嗒碰撞起来,“爱卿所言极是。”李治能继承大统绝非易事,当初做了何样的努力,动用了多少的外部力量,他自己清清楚楚,他面前的这位刘夫人也清清楚楚。刘夫人本就是李治的母后,长孙皇后身边的人,曾为着他能得到先皇的青睐动过多少心思!可以说,李治能在先皇眼里落个仁爱之子的美名,全是刘夫人的功劳。而如今,李治也清清楚楚地知道有多少个兄弟在觊觎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皇位。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先皇指定的顾命大臣绝对不会同意让他做出这等****之事,特别是他的舅父长孙大人。
其实,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治原以为把明空藏在清宁宫无人知道,到了现在,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都知道了,反倒是皇上与皇后这两个当事人不知道别人已都知道了这件事。别人知道因着畏惧皇上或皇后不敢说出来。而这个素有诸葛亮之称的刘夫人仗着曾一度是皇上的军师,素得皇上信任,又有长孙大人做依傍的缘故才说出来。最先发现这个秘密的就是太子忠。别看他人小,思维却非常慎密,表面上对清宁宫中明空的存在装做不闻不问,回去后早已偷偷告知了他的娘亲,待刘夫人暗中窥视,发现这个人竟是先皇的才人时啥都明白了。
人果然是不能有半点子的错处啊!被刘夫人的话刺激到了之后,李治辗转反侧一夜难以入眠,第二日上朝也是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盼到退朝,便直奔清宁宫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