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清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埋在哪里了。她师傅说是要带她回祖籍。她祖籍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众人回头，见寰清已出了禅房，站在离轿子不远的地方。声音虽轻，却也让众人都能听得到，依旧是不甚凝重的语气，到象是在谈论一个与己无关的人的生死，而不是相交数十年的友人。
“她本就是个孤儿有什么祖籍，可见是撒谎骗人的。”明空听到寰清的声音便觉气愤，又见她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语调，似是并不在意慧真已死的事实，更觉气愤。“师傅可是瞒着我甚么？”
寰清不置可否，转身欲回禅房。
“师傅——”明空扒拉开在身边扶持着她的明棋和莺菊，跪拜在地，“师傅，告诉我实情吧！”
寰清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去祭拜她……求求你告诉我她被埋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师傅当日就带走了。再说她师傅到如今都没来过。”
“哪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她是她师傅从小拉扯大的，情同母女。你想她突然间做出那种举动，她师傅如何受得住？”寰清转回身向明空道，呛白道：“都是你造的孽，还敢去看她，不怕她师傅知道实情后气死？”
明空被寰清一通抢白地无地自容，“师傅——”
“你还嫌知道的人不多？要嚷着全天下人人皆知？”寰清呵斥一声，转身几步便回了禅房。
明空想再问什么已没有了机会，想追过去已没有了勇气。她只得再次转回轿内。明空与莺菊离开感业寺。如同来时一样，匆忙而来匆忙而去，几乎无人知道，除了寰清与明棋。
却说王淑宁正歪床上惦念着明空，发着呆，见花影进来轻声说：“她回来了。”
虽然还未曾说出名字，王淑宁已知道花影说的是明空，心花怒放，又诧异，明知已回来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武娘娘回来啦？”
花影看到王淑宁眼里飞过一抹闪亮，心里一揪，淡淡地说了句：“嗯，已躺下了。”
才去半日就回来啦？原本以为她这一走再不回来呢，可竟然回来了，这说明她不恨本宫？定然不恨，若要恨，怎会回来？王淑宁喜滋滋地思忖着，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得轻松愉悦了。王淑宁转忧为喜的表情没有逃过花影的眼。她也知道皇后娘娘为何开心，很是睥睨的白了王淑宁一眼，仍旧用无波无澜的语气说道：“奴婢问了去的人，说只去了她师傅的禅房，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王淑宁反问：“她师博是哪个？”
“寰字辈的，唤做寰清。”
“说了什么？”
“听莺菊说先去问慧真师傅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皇后娘娘逼死的。她师兄说是从武娘娘娘家回来后撞墙死的。然后，武娘娘就回来了。”
王淑宁听完花影的叙述，叹息般地说：“唉——她终究不信本宫！”脸上的快乐一扫而空，转为悲凉又落寞的神色。
花影见王淑宁又不开心了，于心不忍，劝慰道：“清者自清，她信与不信又何妨？皇后娘娘不必介怀。别说皇后娘娘没有把慧真师傅怎么着，就是真杀了也不为错，毕竟她们有罪在先！”
“虽说她们有罪在先，可本宫真没想过要她们死。”
“皇后娘娘还是太过仁慈。您这是在养虎为患啊！”
王淑宁不耐烦地摇摇手，“本宫不会杀她。你不要再劝了。”
花影见王淑宁左右不听，又气又无奈，索性冷冷地说：“皇后娘娘，奴婢不劝便是。”
两人就都不说话了。王淑宁直着眼睛发呆，花影瞅着脚面发狠。时间的钟摆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摆动着，王淑宁又想起明空来，终究忍耐不住，问道：“她这会子在做什么？”
“说是要吃东西，莺菊来请示奴婢要给做什么吃。”
“她肯用膳了吗？”王淑宁惊喜地问。
“嗯，莺菊说在感业寺喝了一茶壶的水，回来就要吃东西。这会子尚不到御膳房开饭的时间，奴婢想请问皇后娘娘说给做什么吃？”
“哪你不早说，只顾杵在这里发甚么愣，”王淑宁埋怨完忙催促道：“快给做些粥吧，本宫看书上说久饿的人需得先吃些粥饭。”她突然想去看看明空，起身下床，“你早说嘛，这耽搁了半日的功夫，她定是饥肠辘辘的了。”说着就往殿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