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情敌相见也不例外,寰清看见明空,直恨得胸闷气短,颤抖手在纸上抹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黑疙瘩。她此时还握笔在手,像是抄经,却一直在侧耳听着明空的脚步声,见明空进来,便冷着脸子喝问:“你来做甚?”
“师傅——”明空喘息未定,扶住几案,站在寰清面前,轻声问道:“慧真呢?”话语刚落,泪已落了下来。在这里寺院里唯有寰清是她与慧真最亲近的人了。向寰清问慧真的去向岂有不伤感的。
寰清听到“慧真”二字,气血上涌,思维滞涩,停了半日,才冰冷而简短地应道:“死了!”
明空闻之当机身子一软,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能承受。她多么想从寰清这里听到与王淑宁不一样的答案啊,就在她进门提问之前还满怀期待,期待这只不过是王淑宁让她留在宫里的谎言,“怎么会死?”气若游丝的声音如同藤萝纠缠在几个人的耳畔。她使劲地抓住案边才使自己免强站着没有倒下。
“撞了墙,死的。”寰清背过身子面朝屋内,再不肯看明空一眼。
“为何会撞墙?”明空紧接着追问,声音因过份紧张而变了调,“她好好的为何要撞墙?”她不相信,到了此刻也不信慧真会死。
“活腻歪了。”寰清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多少悲愤来,这让明空的心内生出些异样,按说依寰清与明空之间的感情,不会在谈及她的生死时如此平静和麻木啊!
面对如此强烈的刺激,明空禁不住气血上涌,浑身酸软无力,伏在案子上,靠近寰清,急切而悲痛地问道:“她才二十六岁,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活腻歪了,师傅你给我说实话,我想知道实情,慧真到底是怎么死的?”
寰清没有回眸迎视明空,依旧用平静得近似于麻木的声音说,“活够了,就撞墙了!”
明空扶着案子绕行到寰清面前,跌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直盯着她的脸,追问,“不是被谋害的?”
明空现在是寰清最痛恨最讨厌的人了,“谁会谋害她?”她不想看到明空的脸,再次转身避开明空的目光。而她这种逃避的样子在明空看来则是她因不敢说实话所以不敢面对自己考问罢了。因此,又问道:“师傅,求求您给我说实话,慧真她是不是皇后娘娘害的?”敏感的人能听出她声带因紧张而收缩,声音也因此而滞涩。
“害她的只有你!”寰清突然转身抖手指着明空,“这其中的原因你不会不明白,你要我如何说?”
明空见寰清如此态度,几乎可以肯定慧真是被王淑宁害死的。她还认定寰清是知道实情的,只是迫于王淑宁的淫威而不敢说出实情罢了,恨上心头,“定是皇后娘娘害的,你怕她,所以不敢说出来。”
寰清愤恨地骂道,“她一个小道姑,皇后娘娘因何会认得她?害她的只有你!”
明空无论如何也不信寰清的话。
明棋沏了杯茶,送到明空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