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左一个慧真，右一个慧真，王淑宁听在耳里，便觉心口又酸又涩，憋着一口气，也不想理她了。明空本来是仗着王淑宁的宽容才敢这般混闹，此刻见王淑宁脸色难看了，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了，太过就不好收场了，只好沉默不语。明空沉默了，满怀心事，一脸悲伤的模样又让王淑宁软了心肠，端起茶盘里的一杯茶递到明空面前。明空心烦气燥，一把推开。水洒了王淑宁满手，又顺着她的手往下滴。王淑宁被明空如此粗野的举止吓着了，直愣愣地瞅着明空不知所措，发怒不得，不发怒又憋屈地不行，“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却没有下句，狠狠地把茶杯扔在茶盘上转身欲走。
明空见王淑宁要走，一把抓住王淑宁的衣袖，眼眶含着泪，乞求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真疼我，就让太医给我吃些滑胎的药吧！”
在之前王淑宁多多少少还有点怀疑明空是在做戏，并非真的痛恨怀上了龙种，这天底下多少人盼而不得呢。不过在听到她话的这一刻，王淑宁震撼了，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为着一个女人，明空竟然要打掉腹中的胎儿，那可是皇上的骨血啊！王淑宁盯住明空怔怔地瞅了半晌，才略略恢复了些平静，她伏在明空耳边悄声道：“生下来，便是皇上，有了皇子，你就身价百倍了：何况皇上的龙种，岂是你想滑掉就能滑掉的？”
明空了解王淑宁的为人，知道她最是个心慈手软好说话的。此刻，只需扮成可怜巴巴的样子以搏取她的同情，只要她同情心泛滥，啥话都好说。“有那么多的嫔妃为皇上生儿肓女，又不少我这一个。求皇后娘娘让太医给我滑掉吧！”明空说着话跪在王淑宁脚下，哀求道：“我若生下这孩子，真就出不了宫啦！”
做为皇家之人，言行举止都会被史官记入史册，若让太医用药打掉皇上嫔妃的孩子，王淑宁会落下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洗不清的骂名。况且，若皇上真追究起来，她不但后位不保，只怕性命堪忧。王淑宁还没有那么傻。虽然，她也想同意明空的一切请求，“这个本宫也做不得主——武娘娘是聪明人，该知道本宫的难处。”不过，武娘娘侍寝，好象没有被记录下来，王淑宁深知这一点，却越发糊涂起来，这就算生下来也是一笔难以说清的旧，生与不生真正让人难做呢。
明空也清楚让王淑宁着太医打掉腹中胎儿是痴心妄想，不过，她的最终目的不在此，“若皇后娘娘不替我做主，不如放我回感业寺去。”明空抓住王淑宁的手，摇晃着，软语呢喃道：“让我当面给慧真说清楚。她若容得我和这孩子，我便留下；她若容不得，我再回来，好不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说好不好？当初是你把我接入宫的，如今你打发我回去也在情理之中，皇后娘娘，求你放我走吧！”
王淑宁听到此，隐隐约约明白了明空的终极目的似乎就在这里，说到底还是想出宫，想回感业寺，想找那个慧真！王淑宁扶住明空的双臂，欲把她拉起来，并道：“你已怀了龙种，还这般嚷嚷得众人皆知，本宫放你回感业寺与让御医滑掉胎儿有何两样？”其实，这个时候放她回感业寺，不失为一种对两个人都好的最佳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