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在炕洞里寻找烧着炭火想挟出来放在火盆里，寻了半天竟也全灭了，由不得叹息一声，“这倒也是，我这是为着你好。你想想哈，我若去了，你却怎么过，又睡回到之前的冰窖里？我师傅说女孩儿家不要睡凉炕。”
听慧真说出要去一事，明空不由得心头一紧，“你要到哪里去？何时动身？”神色中也自然流露出紧张来。
慧真没有看到明空的神色，语气淡然地说：“我与师傅本就是浪迹天涯之人，居无定所，想哪天走，便哪天走。”
“噢——”明空答应一声，心头骤然蒙上一层阴影，惆怅若失，怔了半晌，才幽幽地道：“若不走该多好。”
慧真大大咧咧地回她一句，“别指着我留下来天天伺候你。”她哪里知道明空挽留她并不单单为着让她伺候啊。
“哪——我便随了你去……”明空的这句话说话时气若游丝，似有若无。慧真没听清楚，反问道：“啥？”
明空挺直背，强打精神，婉尔一笑，道：“我是说行走江湖倒也逍遥。”
“这个自然，”慧真从衣袋里取出火镰子，打火，喀嚓喀嚓打了几十下，点着了棉花，才想到柴火没抱来，忙跑去柴房抱柴火。明空听着慧真的脚步声匆忙远去，再听她急匆匆地跑回来，心头也不由得一阵阵收紧，又一阵阵舒缓，原来，牵挂的滋味是这般的幸福与酸楚陈杂着。
“好冷——”慧真扔下柴火，使劲地搓手。
“来，我给你暖暖。”明空跪起身向前倾着，双手伸向慧真，捂住她的耳朵。慧真的耳朵上冻得肿起来几个小疙瘩。明空仔细地摸着，贴近去看她耳朵，再看慧真的脸，就见慧真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自己，那两丸黑珠子竟似养在水里一般的透着雾气，纯净又清明。她忍无可忍，真的是忍无可忍，动情用心地爱抚慧真冻得红红的脸，柔情似水地说：“我还有一件狐皮裘衣，赶明儿裁了，给你缝顶帽子，缝件小袄，再缝双靴子……”
与明空贴得如此之近，闻着她身上宫里女人才有的贵重的香味，慧真心潮澎湃，满心满意地渴望回摸明空的脸，却又没有勇气，瓮声瓮气地说：“好端端的裘衣，裁了做甚！留着你自个儿穿，别糟践了。”
明空想说：“给你穿才是物有所值，”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我还有，压在箱子底下给虫子吃了，老鼠啃了，那才是糟践呢。”
慧真讪笑，“我这身子不是穿狐皮的料。”
明空抚爱着慧真的眉毛，深情款款地道：“你是穿虎皮的料！”明空身体前倾，衣领因自然下垂而敞开着。慧真从明空的衣领处看到了她的锁骨，看到了她粉嫩粉嫩的一个圆弧的隆起，一个闪神，登时面红耳赤，同样是女人，加之又打小在女人堆里混，该见的也都见过，之前对别人因何就没有这么垂涎欲滴蠢蠢欲动呢？慧强压住伸手摸摸的欲望，随口说道：“这虎皮的背心是我师傅给的。”原本是想借说话分散注意力，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直往那里面瞟。
明空又怎会不知慧真在不停地瞟向自己的衣领处，只是装做不知罢了，不过再装，害羞的反应还是有的，她的脸上染了一层胭脂色，更显娇艳与妩媚，“你可是嫌我这衣裳是打宫里来的？”明空并非荒淫之人，在宫里的这十来年也未曾有过越轨行为，可如今面对慧真，竟是如此的抑制不住那份被关注被爱护甚至于产生了被爱抚的欲望，仅仅一道目光，也足已乱了她的心神，激起她满腹的渴望。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慧真继续把目光偷偷地瞟向明空衣领处。
“哪你就听我的话，明儿个裁了。”明空知道慧真的目光落在何处。慧真的恰似一道闪电，照亮着她的内心，同时也烤灼着得她浑身燥热，连呼吸都抑止不住要乱了。
“太贵重了，给我穿真糟踏了。”
“就要你穿，偏要你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