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知道慧真对自己心存芥蒂,也跟着叹息一声,低语道:“你何错之有?若是真如你所说,他才是罪孽深重之人。”
“你不怪我败坏了他在你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事实就是事实,于国于民他是个好皇帝,于家于私,他是个罪人!”
慧真听到明空如此评价先皇,莫名地开心,警觉地往门外飞速地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会子,你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明空闻言瞟了一眼门外,“说得一时性起,倒是忘了隔墙有耳。”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慧真喜形于色,柔声道:“你躺下我给你诊脉,看看哪里的病。”
明空依言躺下,把右手放在慧真的腿上,左手仍旧抓着鸡腿啃。慧真轻轻把明空的衣袖掀起来一点摸索她的脉搏。
明空见慧真有模有样的到象宫里的御医,明白她是真的懂岐黄之术之人,便问:“哪里不舒服?”
慧真咯咯笑道:“我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倒问起我来了。”
明空媚眼如丝勾着慧真,“你不是在给我诊病吗?”
“你得的是心病,”慧真嘻嘻笑,指腹摩娑着明空的肌肤往袖筒里探入。
明空脑海里突显之前梦里的那双温热干燥手,吓得到一把摁住慧真的手,“别。”
“咋?”慧真停下手,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明空脸上,神色纯真的不含一点讶魅。
明空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了,想驱散心头的阴影,挪了挪身子贴得慧真近了些,闻着慧真身上熟悉的味道,才安心了些,“躺得久了,全身的骨头疼。”她找了个借口化解了刚才的反常。
慧真重新握住明空的胳膊把脉,指尖摁压在明空的脉搏上,心头也微微地跟着脉搏而颤动。明空胳膊卧在慧真的手里,却把指尖翘起来,轻轻触摸慧真的胳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也如游蛇一样探头探脑地沿着慧真的胳膊往里钻,衍射至全身,那种感觉是她人生二十余年不曾体验过的,美妙而难于言表。慧真的脉搏紊乱了。明空的脉搏紊乱了。两人都不敢动。只是想让那美妙的感觉多一些停留……空气里散发出一种情动的甜甜腻腻的香味。慧真对自己的身体还很陌生,惶惑,她想掩饰内心的波动,故做天真其实很煞风景嚷道: “你脉搏是有点乱,阴虚……”
明空觉得慧真在这该庄重的时候一点也不庄重,该浪漫的时候也不懂浪漫,推开慧真的手,不满地瞪着慧真,问道:“你会不会诊病?”
慧真哂笑,又换上骄傲的神情,说:“你都不知道我是有名的朗中?这中原一带被我治好的病人成千上百。”
明空眯着眼,斜眼慧真,不屑地问道:“用你的法术?”
“不只是法术,还有医术。看,我都知道你因何不吃饭。”
“因何?”
慧真撇撇嘴角,“自然为着你那个老皇上。”
只“老皇上”三个字已足以唬着明空了。她忙告诫道:“小点子声说话,隔墙有耳,你刚还提醒我来的,这会子又忘记了?”
慧真不以为意,撇下嘴,“我怕一个死人不成?”
明空瞪了慧真一眼,小声埋怨道:“你明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还偏说。”
“我就说!”慧真索性用更响的声音。明空情急之中把手中的鸡腿堵慧真嘴巴上。慧真借机咬下一块肉去。明空夺回鸡腿看见生生的掉了一大块下去,好生惋惜,“一只鸡腿上才多少点肉嘛,生生咬了这么一大块去,还说是给我吃。”
慧真笑嘻嘻地道:“若想要回去便从我嘴边来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