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清本想与慧真多待一会,听着慧真的话,知道她又要去那个狐媚子房里去,很是气愤,狠狠地横了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话茬,只对明空说:“不拘是问宫里还是家里该要个奴婢才好,总这般将就也不是个办法。你看看那些个宫里出来的,哪个没有一两个下人服伺着?”
明空脱口说:“像我这样的,还能苟活几日,且将就着吧!哪一天,一闭眼,大家都清静了。”
寰清本就为着明空勾引了慧真而不悦,听完明空的话,更是气愤,不由加重语气责怪道:“年纪轻轻便说这等没轻重的话来,是负气,还是指责为师的照顾不周?”
明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听出寰清的不悦,忙解释道:“活着,悲多于喜,苦多于乐,早已厌倦,与师傅无关。”
寰清叹道:“有喜有悲有苦有乐,世俗也!明空六根不清,仍需修行。”
慧真怕寰清继续责备明空,忙接着寰清的话头,道:“想她才入寺几天,岂能抛开世俗,再说佛有佛缘,不可强求。还有,原本该是宫里惦念着的却不指派人来,想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人,让她如何开口要人?”
寰清见慧真处处替明空辩解,很生气,使起性子,沉默不语。明空见慧真处处替自己着想,满心感激,又不好表达,也无语。慧真憋在两人之间,怕得罪这个,又怕得罪那个,权衡利弊,她选择得罪寰清。在她想来,毕竟寰清没有明空可怜。她抓住明空的手往外拉,“回屋去吧,病刚好些,外面风大得很。”明空此时气已全消,乖乖地跟着往外走。
寰清见慧真要走,问道:“你要去哪里?”
慧真说:“我去给明空烧炕。”
“就知道你要献殷勤,”寰清舍不得慧真离开,又怨恨她对明空好冷落了自己,又不好直说,只不满地小声报怨道:“连自个儿的师傅都弃之不顾。”
慧真听到寰清的话,如何能理解她的烦恼,只当她是真的关心自家的师傅,笑呵呵地说:“我师傅在主持那里万事具备,用不着我伺候。”
“你去做法事几个通宵没睡,也不知道歇歇。”
“我身子骨结实,岂能与一般人相比?”
寰清三番五次劝她留下,不想慧真痴迷不悟,又恨又怨却又无可奈何,戏谑道:“噢,你是仙女下凡,不吃不喝不睡……”
慧真更是打蛇跟棍上,嘻笑着腻歪歪的道:“我是星宿下凡……”
“噢,文曲星下凡,”寰清气得不行,撂下帐子不再看亲亲密密站在一起的明空与慧真,嘲讽道:“也没见有多少文韬武略。”屋子外面北风呼啸,真不明白放弃这热呼呼的火炕在寒风中跑来跑去图个甚?
“时机不到。”慧真没心没肺地撂下一句,拉着明空跨越门槛,匆匆忙忙往明空房内跑去。被慧真拉着跑时,明空感觉到身轻如燕,一时间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不过寰清明显生气了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安,“你把我师傅惹恼了。”
“呵呵,你师傅是胸怀宽阔之人,过会子就好了。”
回到明空的禅房,发现门竟然是敞开着。天寒地冻的季节门打开来不用一柱香的功夫屋子里的热气就给风刮没了,慧真掀起棉布帘子,往里看了眼,推明空进屋,埋怨道:“屋子这般的冷,你出门也不知道关上门?”明空生活的低能直让慧真烦恼又无奈,“看看让冷风吹散了这半天捂来的热气,快上炕去吧!以后出门要记得把门关上,明白不?”
慧真回来比啥都重要,屋子冷不冷都无所谓,火灭不灭也无所谓,明空上炕钻入被窝里,倒也暖和,重又捡来书本,捧在手上,喜眉笑眼地瞅着慧真。
慧真没那份闲情逸致,进屋就先查看火盆里的火,见木炭尚未烧尽,火盆里的灰却已凉了,更是无奈,“我刚走的时候,这火盆里的火还烧得红红的,这才多大功夫就灭啦?”
明空往火盆上看了眼,漫不经心地说:“我出门前还往里加了几块炭呢,怎地就灭啦?”
“你架炭时没掏空火心?”慧真反问。
“噢——我又忘了。”明空话说话时微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那盆火与己无关。
“你……”慧真见她满不在意的样子很是恼火,埋怨道:“还是好好学学过日子吧!”
“我在学嘛!新手总会有些个闪失,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