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只是回以傻傻的一笑,此刻的她筋疲力尽,只想躺会儿子。寰清推了她一下。她便借机倒在炕上,慢慢地滚个蛋蛋,躺到炕中间,脸上依旧堆满傻傻的笑,但她的心里好乱。
寰清无奈地看她一眼,“快起来,该用饭了。”
“我想睡觉,一点子都不想动,麻烦你给我带点子吃食回来。”慧真有气无力地说,好疲惫,似乎生命中从没有如此疲惫过。寰清立在炕边瞪了她一会子,想慧真给人做法事,连着三天没睡觉,也确实是够累的,原谅了她,不原谅又能如何?转身出去。这正好给慧真一个私密的空间,她需要思考,但她需要思考的事件很是繁乱,理不出头绪。
吃着寰清带回来的晚饭,慧真突然想起明空还没有吃晚饭,想给她送过去,一抬眼,就见寰清狠狠地盯着自己,忙垂下眼睑,怯怯地说:“我想喝水。”
寰清冷冷地哼了一声,倒水端给慧真。慧真喝了,仍要。
寰清冷着脸子,赌气斥道:“我是你的仆人不成?自己倒去。”其实,她说着话时茶盘已放在炕边上的。慧真爬起身跪坐着,倒水吃了,抬头看眼窗外,讪笑,没话找话,“这天说黑就黑了呀。”
“不黑还要太阳从西边出来不成?”寰清堵她。
慧真不理会寰清的小脾气,接着吃了两个馒头,装不经心地问道:“那个,明空不知道吃没吃?”
“你吃你的管她做甚?”寰清再堵她。
“让明棋给送两个馒头过去,反正我也吃不下。”慧真讨好地向寰清温柔敦厚地笑了又笑。
“你平日里一口气吃四个馒头,今日里突然饭量减一半,谁信?”
“那个,明空还没吃呢。”慧真怯怯地说,话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心虚胆怯——是做了不该做的事的缘故?
寰清听她左一个明空,右一个明空,简直怒发冲冠了,“明空,明空,你心里只有明空,她到底给你施了何种法术,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慧真听到寰清说明空给自己施的法术一句时愕然,脱口说道:“她也说是我给她施了法术。”
这话很有些意思,寰清听着心头一震,旋机盯着慧真,问道:“此话怎讲?”
“我也糊涂呢。她说我给她施了法术,让她失了本心。”慧真满腹委屈地埋怨,“你说我哪有那本事啊——你也知道我给人做法事,都是有机关的。”
寰清已感觉出不对来,急迫地想知道哪里不对,追问道:“少提你那骗人的把戏,快说说她失了甚么本心?”
“她的本心便是无心!不动心不动情,青灯暮鼓,了却残生。”
“平淡无奇!”寰清听完,释然,随之表情淡漠地说,“做为先皇的才人,若不如此,她还能怎样?”蓦地,她一把抓住慧真的衣裳,逼问道:“那她失了本心是何意思?”
慧真皱着眉头,蔫巴巴地小声嘀咕,“我也糊涂。”
“难道说是动了凡心不成?”寰清若有所思地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一句话,特别是凡心二字,震得慧真心惊肉跳。可不是嘛,明空动了凡心,把自个儿当成了什么人,若不然,为何会对自个儿那样?原本慧真一直没把明空的行为举止与说过的话联系起来,经寰清一提才恍然大悟。
“你说她对谁动了凡心?”寰清直觉不妙,惴惴不安地追问,“她最近总往外跑,难不成外面有了野汉子?”
“怎么会,她往外跑是跟我出去打柴火。”慧真开始懊恼自己不经大脑对寰清吐露明空的话了,想一笔带过,便嚷道:“我去给明空送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