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忙把茶盘塞给明棋，接过木桶，提到明空房间。在明空房里洗澡已是万万不能了，她索性卖个人情，对明空说：“快起来洗澡吧，水要凉了。”
“啊！”明空惊叫着抬头观看，她做梦也想不到慧真会在这大冷的天为自己烧这么一大桶的洗澡水，瞬间，感动又一次淹没了她，要知道在感业寺里洗澡等同于奢侈，何况是在大冬天。
慧真放下木桶，再从墙角搬来明空大大的洗澡盆放在火盆后面，又往火盆里加了几块炭，弄妥了一切，才轻声说：“你洗，我出去了。”
明空此刻情绪大好，已近于快乐了，跳起身飞快地脱了衣服洗澡。
慧真出到门外，无处可去，只好在明空的门口徘徊，一会跺脚，一会搓手，感觉那风疯了样的直往她身子里钻。她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小袄，虎皮背心都不曾穿得。
明空听出慧真在门外走动，发一会子狠，心想就该冻一冻你这个没心肝的。再一想，这个没心肝的却是这世界上唯一对自己最好的，便又软了心肠，向门外叫道：“你进来。”
“嗯，”慧真答应着，却迟迟不推门。
明空等她不进来，又发急，狠声叫道：“还不进来，等啥？”
却听慧真说：“开门风大，你光着身子，吹着就得伤风了，等你上炕了我再进来。”原来，这个呆子真的是心细如发呢，明空甜美地想着，手底下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洗完后顾不上擦拭上炕包在被子里，再向门外叫道：“我上炕了，你进来。”
慧真才进来，脚刚跨过门槛便直往火盆跟前冲，嘴里嚷嚷道：“天达达，冻死我了。”听她声音都被冻住了似的直打颤。
明空这才看清慧真只穿着小袄，便问道：“你大袄呢？”
“脱了。”慧真把脸和脖子贴近火盆去烘，此刻真恨不得把火盆抱入怀中。
“因何脱的？”
“弹灰。”冻僵的手指被火烤灼后热辣辣的疼。
“弹了灰因何不穿？”
“忘了。”慧真转个身子烤后背，这前心后背都冰透了。
“这寒冬腊月的，连大袄都忘了穿，傻子。”明空抓起那件狐皮大衣往慧真的方向一扔，“披上吧。”
“不要。”慧真简单地应着，再转身来烤身体的左边，然后是右边。
明空看她烤得这么辛苦，邀请道：“你上炕来暖暖。”说着撩起被角，向慧真张着。
隐约露出一抹白，慧真眼晕了晕，差点没压住扑上前摸上一摸的冲动，忙说，“我去倒水，”赶紧弯腰端起大大的洗澡盆往外走。
“你披上裘衣再出去。”明空叫。
“不要，我不冷。”慧真说着话开门出去。
明空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怒不可遏。
慧真倒完明空的洗澡水返身回来，把大木盆放回原位，仍旧低眉垂目看都不看明空一眼，低声说：“该起来吃东西了，饿了这几天。”
明空赌气不答理她。
慧真心里堵着寰清的闭门羹，加上在明空这里经历过的那一切，只觉得头晕脑胀，情绪低落，也不多语，提拎起桶，想再回寰清房前看看有没有开门，刚欲转身就见明空已跪坐起身，双手抓起那件狐皮大氅举过头顶砸向自己。慧真本能地抬手接着大氅的同时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丝未挂，玉雕冰刻一般立于自己面前的明空。那玲珑饱满的一对是一直想往并热切渴望着的呀，慧真再也控制不住噌地一下，三步并做两步扑上炕，把手伸过去一手覆盖住一只。一热一冷，一硬一软的两种相对的瞬间，两人都电击了样的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