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归？”明空不解。
“小堆抱成大堆，”慧真说着戳戳明空的的额头，“拿这等小谋略想骗我？”
“汉书上如此写的，我何曾骗你。”明空放下扁担去抱蒿草。嫌草扎手，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两条臂膀如同两个棍子直直地伸出去挟起一抱蒿草，因为两只手臂没合拢，任凭柴草从两只手中间空出来的空档里掉出来，洒了一路。慧真笑眯眯地看她东倒西歪地走着，软塌塌的很是柔弱的模样，越发的怜惜，只任着她抱着洒着，也不指责，“他那是为了收买人心骗人的鬼话，斩了一条蛇而己，便能以赤帝之子自居？哪我若杀只老虎便可以玉皇大帝之女自居了。”
“刘邦是有宏图之志之人，以赤帝子自称不过是收服人心的作为。你一小小的草民，即便是真的玉皇大帝之女自据也无人相信，徒劳。”明空说话时没看慧真的脸色。
慧真自那夜明空说自己是民间小道姑之后最恼明空瞧不起自个儿，此刻又被明空唤做草民，气不打一处来，愤慨道：“刘邦不就是一市井无赖么？我是我师傅的高徒，也非等闲之辈。”
明空见慧真一脸怒容，忙讨好式地笑着问道：“尔有何本事，说来听听。”
“我平常之人！”慧真冷冷地丢下一句，只闷头割草，眉头皱着，小嘴巴紧紧的闭着。
混得熟了，明空喜欢慧真发小脾气时的模样，知道她生气并非真生气，只是赌气，便笑眯眯说道：“哪我接着说故事。刘邦斩了白帝之子的故事一传百，百传十，人们都以为刘邦果真是赤帝之子，加之当时秦****，民不了生，因而投奔于他者何止千百。时，陈胜吴广起兵造反，兵临沛县，其县令欲召刘邦归，齐心抗敌，后反悔，欲杀刘，反被刘所杀……”慧真喀嚓喀嚓割草的声音和着明空清脆阅耳的声音在山坡上凑响了一曲温馨和谐无比美妙的旋律，明空讲着故事，时不时停下来听。突然，一个灰呼呼的东西从草丛中窜出，直扑到明空脚上。明空被突如期来的东西吓得尖叫一声，往后地退，绊倒在蒿草堆上。
慧真忙直起身问：“何事？”
明空指着那团奔跑着的灰色的东西，“快，快，你快看。”
慧真定睛细看，笑道：“兔子，你胆小如兔啊！”说着话走过来伸手要拉明空起身。
明空抓住慧真的手起身，“不管那是什么，突然从草堆里跑出来，没得给吓死。”腿还是软的，她半边身子依着慧真，有点晕眩，果然是吓着啦？
恰这时，那只已经跑下山坡好远的兔子，竟然又返身跑回来，而且直奔慧真脚边。慧真下意识地举镰一拍，竟然拍在兔子身上。兔子扑倒，翻腾跳跃了几下，不动了。明空没想到慧真手起刀落如此之敏捷。慧真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手起刀落如此快捷地杀了一只奔跑中的兔子。两个人四只眼睛惊愕地盯着那只灰色的兔子。
“我明明看见它跑下山去了，”明空首先打破沉静，“它都跑到山下去了，因何要返回来？”
慧真离开明空，嘀咕着，“我看见它跑下山去，正后悔没能抓住它，想去追它，还没抬腿。它竟然往回跑。它这一往回跑。我倒是吓一跳，难不成是中邪啦？”
“俗话说兔子急了要咬人，想必它是要咬你。”明空把后背转向慧真，“这草尖尖戳得背疼，看看我衣裳破了不曾？”衣裳上沾着尘土和草屑，让高贵清雅的明空显出些狼狈来。
慧真哧地一声笑了，“你这也是胆小如鼠嘛，一个兔子就吓成这样，若是遇着老虎，还不得吓破胆子？”
“该死的兔子，吓死我，得让它赔我的衣裳。”明空喜形于色。其实，她倒不是很在意一件衣裳，不过是想找话逗慧真开心罢了。
“噢对，不如我剥了它的皮给你做顶皮帽子。”慧真走过去蹲下抓住兔子的耳朵提起来看，“看这绒毛都长齐整了，皮做成帽子会很暖和。”
明空也跟过去，蹲在慧真身边看兔子，“我宫里带出来好些顶帽子。”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毛茸茸的兔子，轻声呢喃，“说死就死了，刚还跑呢，”感叹生命的易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