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你别碰,小心吓着了,”慧真说着把兔子拎到另一边,“哪给你做个毛袖筒子,如何?”
挨着慧真的感觉让人莫名的安心,明空有意往前靠靠,贴住慧真的胳膊,慵懒地说:“袖筒子我宫里带出来的有。”
“哪——给你做双皮靴子?不过,只这一只兔皮做一双定然不够。”
“给你自个做顶帽子吧,凡你想到的我自个都有。”
“也是,你是先皇的哪啥……”慧真抬眼看着明空,笑嘻嘻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心想你啥都有还戴着我那顶破皮帽?
明空蹲在慧真面前,直瞪着她嗔怪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告你师傅说你杀生去。”
“哪个——我剥皮,你若害怕,便去那边背风处坐着,”慧真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刀,把死兔子仰面放好,用脚踩住两只后腿,用一只手分开它腹部的细毛,露出粉白的皮肉,再用刀子轻轻划开,“我师傅说天生万物,各取所需。今我杀之,取之肉而食,取之皮而用,不算滥杀,不为错。”
明空贴着慧真的后背没有离开,才几天功夫,她已习惯了呆在离慧真最近的地方,眼看着慧真剥皮,还不忘打趣道:“一看你这熟练的手法,就知道你是惯于杀生的。”自小入宫的她,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虽然剥死兔子的皮未曾出血。不过,她竟然觉得好奇,却无恐惧和反感。
“我与师傅云游四方,日行近百里,有时露宿野外,便杀野物充饥。”慧真说着,转脸看了眼明空,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不要打牙祭?这个烧熟了很好吃。”
美味对于长期素食,又经常处于半饥饿状态的明空来说,实在是不小的诱惑,“我是出家人,戒律中有一条不许吃荤腥。”明空说话的语调也满是犹豫,直接拒绝吧,不甘心,说想吃吧,做为佛门弟子,佛门戒律她还是不敢违背。当然,如果慧真能为她守口如瓶的话,天知地知慧真知,吃就吃了,明空心中本无佛。所以,她说话也有些试探慧真的意思。
果然,慧真懂得了她的心思,爽朗地说:“你出家事佛也是无奈之事,不是出自真心,佛既然不顾你的真心,你又何必在意佛法戒律?”
“师傅若知道又该惩戒于我了,”明空早已垂涎三尺了,却还要扭捏做态,为的就是要得到慧真的承诺。
慧真在心里鄙视了下明空,再不说话,把剥下的兔皮塞在柴堆下,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拉起明往山凹处跑。到了背风的角落,让明空站着等,又跑去抱了一大抱的蒿草回来,点着火。然后,从树上折一根粗手腕粗的树枝回来,把兔子串在树枝上挑着在火上烤。明空静静地瞅她熟练地做着这一切,又羡慕又是开心,不过那火堆上升起的浓烟在头顶上盘旋让她害怕。明空焦虑不安地问道:“若是有人看到这烟色,过来查问,如何是好?”
慧真满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应道:“时近中午,家家炊烟,没人怀疑。”
“若是有人闻到这肉香,追来查看,可如何是好?”
“荒山野岭,没有人家。”
“你刚还说家家炊烟……”
“是没有人家啊,此时若山间有采药或猎人行走,看到烟雾,闻到肉香,也以为是平常人家在烧火做饭,必定不会介怀,也不会巴巴地跑来查看。”
“如你所说,自然再好不过,可就怕万一有人看到一个尼姑和一个道姑一起烧肉吃,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