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接过去打开布袋子，取出里面的芝麻大小的盐粒撒在肉上，也许是久未食肉的缘故，也许是饥肠辘辘的缘故，嚼在嘴里竟然比宫里吃过山珍海味还要香。慧真看明空的吃相，觉得好玩，温柔地笑噙在嘴角，再用刀子剥好了另一条后腿递给明空。明空毫不客气，接到手里，又是一阵狼吞虎咽，一连吃掉两条后腿，才想起慧真没吃，催促慧真快吃。慧真便也吃了两根小小的肋骨，见明空还似没吃饱，又分给她几条肋骨及半截背脊。慧真自己则只啃了兔头，还把脑子也给明空吃了。
差不多吃过大半个兔子后，明空饱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神色，微闭上眼看着慧真。
慧真便把留下的两条前腿用油布包裹严实后塞入怀里，转脸见明空一脸的黑灰，笑道：“吃了点肉还戴个幌子回去不成？”说着起身牵住明空，往背阴处的雪堆上走去，“看你这一脸的油腻和焦黑，一入寺院就要被揪出来。”
两人抓起雪来洗手。明空真嚷雪冷，扔了雪，撒娇地瞪着慧真。慧真见她不肯洗手，便做个表率，归劝道：“刚从火堆边上过来，能有多冷，看我手还冒热汽呢。”
明空嫌冷，仍旧下不去手，可怜巴巴地瞅着雪堆发愁。
慧真无奈，左手抓住明空的两只手，右手抓一把雪使劲的搓洗明空的手，搓得雪都黑了。
明空直觉得手上彻骨的冷，滋滋地吸着冷气，直差没哇哇地大喊大叫出来。
慧真看明空的模样，原本是富贵处来的，自小没受过苦处，这点子冷都承受不住，又舍不得报怨她，“早没想起来，原不该让你用手抓，只我喂给你吃，也省得你污了这双白白嫩嫩的手。”说着便把明空的手塞入塞入衣襟里严严实实地裹在腹部。
明空没料到慧真会把她湿漉漉，冰如生铁的手塞入怀中，惊叫一声：“冰呢。”
慧真还当她是嚷嚷嫌自个的手冰呢，忙劝慰道：“知道，知道，给你暖暖就不冰了。”
“我是说，我的手冰，会冰着你的身子。”明空想抽出手来。
慧真不放，“不怕，我身子骨结实，还有虎皮背心，你摸摸我的虎皮背心，热乎乎的。”
明空动动手指，隔着一层中衣摸到的了慧真温热的肌肤，“冰吗？”
“冰，暖暖就不冰了。”慧真说，明空的冰冷的手贴在身上，刺激得她的肉皮都疼了，能不冰吗？
明空的手老老实实地蜷缩慧真的怀里，指尖在温热中刺痛又酸麻，心房却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悄悄地看着慧真的脸，如此英俊又平凡的一个人，却给了她如此多的感动。
两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直到明空的手被捂热了。慧慧松开明空的手，“好了，再洗洗脸。”
“嗯。”明空应着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等慧真给她擦脸。
慧真又抓一把雪捂在明空嘴边。
明空嘴巴捂在慧真的手里，撒娇似地埋怨着，“冷，又冷又硬。”
“忍忍，过了就好了。不洗干净回去让她们看出来真会被罚。”慧真手指搓洗明空的脸和唇。
明空的嘴唇在洗掉污渍后由于雪水的浸润红得似那四月的桃花鲜艳夺目，酸了慧真的眼，情难自禁，她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冰冰凉凉，软软湿湿的触感如电击般颤动了心底最柔最软的那根弦，使她心房乱颤，大脑空白，头晕目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