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说的不无道理，但细想想终究气不过，入宫十二年到头来落得这样独守青灯孤零零过一生的下场，任谁也不会甘心的吧，但又能如何呢？人为刀俎，我为案肉，胳膊终究狠不过大腿，自个儿别说是胳膊了，和现任皇上比起来小拇指都不是，还能如何？过呗！过一天是一天呗！明空幽幽地叹息一声，道：“也就是过日子吧，说透了的确没甚不同。”
“现如今吧，主要是得让自个好过些。”
明空闻言再不言语。脚底下的冰还是出其不意的把明空滑了一跌，就在玉山将倾时，明空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慧真的手。慧真左手被明空死死抓住，右手则环抱住明空，把她揽入怀中。经过最初的慌乱后，终于站得稳了，明空窝在慧真怀里，两人相贴着如此之近，明空似是听到了慧真的心跳，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就这样被慧真抱着，一点也不反感，甚至还有点依恋，不想离开。慧真把明空抱在怀里，便似抱着个圆滚滚的大抱熊，她嘿嘿笑着嚷道：“亏得我眼明手快，要不你只怕要摔着了。”
明空菀尔一笑，轻轻离开慧真的怀，手却是自然而然地抓住了慧真的心。慧真也反握住明空的手，“这回可抓得紧了。”她嚷着，很是开心快乐的模样。慧真的手心有些粗糙，粗糙却温暖，明空用拇指小心翼翼触摸慧真的手背，手背竟也是粗糙的，明空记得白天时看到她手上尽是风吹裂的小口子，“赶明儿我给你做个袖筒子。”这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不用，我不怕冻。”慧真笑嘻嘻的说。
明空再不说话，任凭慧真牵着往前走。明空住的小院是靠角的，走过正殿后只需沿着墙角走，由于太过偏僻，一路上竟是碰不到人的，这样也好，慧真与明空肩并肩把狭窄的过道都占了也不怕当了别人的道。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沉默不语时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有了慧真的呼吸，这条原本漆黑荒疏寂静的小道都不那么可恶了，明空仔细地听着慧真的呼吸一时间竟忘了大氅在下摆是否蹭上尘土。
两人回到小院，打开房门，室内的温度和外头的差不多，此刻，火盆里的火终究因为没有人看顾而熄灭了，唯有炕上的热是唯一的热源了，却终究是有限的。慧真知道摸出火折子吹着了点着蜡烛，回头笑着对明空说：“快脱了你那大氅和棉衣上炕去暖着吧。”
明空依言脱了大氅上炕。慧真开始忙着给火盆生火，“我还买了一车的炭，你以后只管放心烧着火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