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棋十四岁,因长期吃素的缘故,长的比同龄的人要瘦弱些,只到明空的肩膀处,却也清清秀秀很是可爱,只是整日介在成人堆里长着,死气沉沉的全没有了少年人的活泼好动和调皮捣蛋。倒是慧真每次来都带给她些新鲜玩艺儿,又时常带她去寺外狩猎,偷吃点荤腥,因此,她很是喜欢慧真。只这次慧真来了,一门心思都在明空身上,竟忘了她似的,因而很是不满。
明空与明棋没甚么交往,也无印象,可她又怕这般去师傅房间招师傅白眼,就出门站在冷风里不知所措。明空出门时,慧真还没走远,猛回头就看见明空立在门口发呆,心想这女子真够呆的,只顾站在这寒天冻地上,也不知避避风寒?心生怜悯怕她冻着,只得转身回来拉起她往寰清房里去。明空本不想去,又拗不过慧真,只得跟上。走出几步后,慧真冲明空笑笑。明空颇感温馨,也回她一个微笑,讨好式地说:“打今儿起,我有空就给你读书讲故事……”
慧真仍旧面带笑容,嘴上却冷冷地说:“不劳您驾,我听不懂你那治国安邦的书。”
明空听她如此说,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话生气呢,看她是个心胸宽阔之人,做此小性子定是玩的,因而笑道:“我昨儿说错话了,你大人大量。”
“我本为草民,原是不该懂那些治国安邦之书的,”慧真板着脸,神色冷峻,一本正经地说,不容明空做半点的争辩。明空这才明白那句话真伤了慧真的自尊。对于两个本不相熟的人来说,伤了自尊是最难修补的,不免后悔起来,其实,原本不该与她较真。
掀起寰清禅房门上挂的棉布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内的火盆上炭火烧得正旺。寰清起身相迎,笑着说:“来火盆边上烤烤,这会子炭火正红呢。”话音未落已牵了慧真的手,把她往火盆前扯。慧真随手扯上明空。三个人一起靠近火盆。
明空面对师傅虽说不至于缩手缩脚,却也拘谨,只是垂手立在慧真身旁。慧真把手伸近火盆烤了烤,再返手把明空的双手拉过来靠近火盆边上,“你也烤烤,在你师傅房里便如自个房中一样,无妨的。”
明空听到慧真的话,下意识地瞟眼寰清。寰清也刚好看向明空。两人目光相遇后慌忙分开。明空之前对寰清,除了唤作师傅外,再无亲近的想法,每日里只在佛堂相见。寰清也只是教导些佛经,之外,两人再无更多交往。寰清平日的生活也由明棋料理。明空自入感业寺后,半年多只到寰清禅房来过一两次。对于寰清而言,明空是宫里出来的有身份和地位的女人,自己只不过担了个做师傅的名头,加之她并无攀龙附凤的心思,你不来,我便不往。因而,每日里除了教授佛经,完成自己为师之本份后,也无笼络明空的想法。饶这师徒二人,都抱着这种想法,自然非常生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