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明空相信慧真是会武功的，看她挑起一担柴健步如飞的样子就知道，“便是从雪上过去也不留痕迹的样子？”
慧真这会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没那么厉害，只不过能比常人脚印浅些。”
“小心脚底下的冰，还是我扶着你吧。”慧真怕明空被脚下的冰滑倒了，便上前一步，挽了她的胳膊。被慧真挽了胳膊，清清楚楚感受到来自她的力道明空不自在，脚下的步子就凌乱了，身子也有些些僵直，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又听慧真在耳边道：“看见院子里那些麦草了不曾？”
“那些麦草是你弄来的？”明空顿感从肺腑里涌出一股子灼热，她竟然弄这么多来给自个烧火，“哪里弄来的？这么多你是如何拿回来的，我竟是一点子都不知道。”
“我下午时去农家弄的，叫他们送来也没费多少事。”
“买的吗？花多少银两，我给你。”
“一两银子而已，你不用给我钱，别看我穿得破破烂烂。”慧真伏在明空耳边嘻嘻一笑，“我其实也算是富人哩，你摸摸我这里，有二十多两银子呢。”慧真说着话拉明空的手伸进她的衣袋里去摸，果然摸到疙疙瘩瘩的几块碎银子，明空鼻子一酸，想她一个出家人，又是四处游走的身上能有多少银子，“你那银子来之不易，我怎么能花你的银子呢，赶明儿我给你些银子。”想想自个在宫里时也曾经有着几百几千两的银子都给了宫外的娘亲和兄弟，如此，他们对自个都是置若罔闻，倒是这个外人，竟然拿了身上少得可怜的银子给自个买柴火，泪从眼底涌出来，哽咽道：“原来银子是可以买到烧柴的，我都不曾想到过，你竟能替我想得如此周道。”
慧真听出了明空的伤感，怜惜道：“有银子想要甚么都能买到，除非人间没有的。这原不该是你操心的，想你一直在宫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里懂得民间这些。”
“我已不是宫里的了，以后定是要学着过日子了。”泪被冷风吹得似结了冰般，脸上生疼，此刻，心比脸上还疼，“想想自个用了十几年换来的却是这般形影相吊的生活，值嘛？”
“不就是换个地方住嘛。”慧真说，她能感受到一个人从天下掉到地下后思想上的反差，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该面对现实，不是吗？因而放慢语气，温柔地说：“你在宫里也只不过比这里吃的好些，住的舒畅些，人却依旧是你一个。都一样，想开了，哪里都能活，你说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