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劝说完明空后又对寰清说,“消消火,自己门内的事还是回家关上门说的好,在这里吵,被人听见笑话。”她说着话上前一步抓住寰清的手,“走吧,去你徒儿房中喝茶。”
寰清顺从地任凭慧真牵着走。明空跟在她们身后,听到慧真小声嘀咕,“你徒儿可是给皇上读过书的人,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岂是你能比较的?想想你何德何能做她的师傅?不过是先入寺院几年罢了,做得她的师傅是你的造化,不要动轧端出为师的架子。”
寰清道:“我也曾为着自己学识浅薄,当不了她的师傅推辞几次。”寰清不满地嘟嚷,“再说谁愿意做一个宫中命妇有品有级地位比我这个庶人高出半截的娘娘的师傅啊!我也不过是名誉上的师傅而已,平日里从不曾摆过师傅的架子,何况她整日板着个脸,没个笑模样,我看见她都吓得抬不起头。”
“她板脸子也是性情使然,怪不得她。你想想她打小儿入宫,生活在那个言语不敢有半点闪失的地方,要再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便是傻子了。”
“你何时变得如此体察入微的?”
慧真嘿嘿一笑,“我也是这两日学会的。”
“如此看来,她还真是个厉害角色,才认得半天便教会你体贴别人了。”
慧真讪笑着,打哈哈,“我是自个儿突然间大彻大悟过了,不是她教的。”
寰清戳戳慧真的额头,用温柔的语调儿,责问,“你师傅刚还问我你去了哪里,因何这半日都没见个人影。”
“噢,我这一早忙得还没给师傅请安呢。”
“我看你把你师傅都快忘了。”
“怎么敢,我早起去砍柴了,怕师傅不许,便没敢告诉她。”
“我知道你砍柴去了,也难怪你师傅不许。这么厚的雪,有个闪失可不是耍的,真的为了这个红颜知己不要命?”
“胡说八道,”被寰清说得难为情了,慧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明空,见她落后一截,以为她听不知自己的话呢,接着说,“以我看也是你为师的失职,就眼睁睁看着她住在冰窖一样的屋子里不管不问?她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娘子,也不给个粗使的下人?水都要亲自打。她那娇贵的身子是打水的吗?刚我看见她差点掉井里去。若真掉井里去,你说你们要如何向宫里交待?保不济整个寺院几百口人去给她陪葬。人家可是皇上的娘子,住在这里是为皇上祈福的贵人,可不是来做活计的一般人。”
寰清亲昵地拧慧真的耳朵,“要叫先皇,知道不,如今的皇上才能叫皇上,故去的那个只能叫先皇,要分开着些,小心给人听了去,打你个半死。”
慧真说:“她昨晚上给我纠正过,我没在意。”
“你这回记下了,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巴巴地想拿了别人的错处去告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