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宁的心情在瞬间被破坏殆尽,“舅父到底是听谁说萧淑妃要皇上立素节为太子?”
柳奭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刘夫人。”
柳奭口中的刘夫人便是陈王忠的亲生母亲。这刘夫人年近三十,姿色平常,出生低贱,入宫只做了婢女,好在终究被李治宠幸,并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陈王李忠。她自己虽然没有被正式删封,母凭子贵,对于微贱的她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
陈王李忠已是八九岁的模样。按他的年纪计算,应该是李治在与王淑宁大婚前就与这个当时还是婢女的刘夫人有染。他们两人如何勾搭到一起的,这让王淑宁很是不解。当时,李治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这个刘夫人正该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不过,每每看到刘夫人或李忠,王淑宁都觉得似憎恶。当年,大婚之夜,李治就是为着这个女人,夜不归宿,把新婚的自己扔在冷冷清清的新房之中不闻不问,且直到萧淑宁入宫,皇上都与这个刘姓宫女在一起,据说是恩恩爱爱,双出双入的。不过,为了保住皇后之们,她却又不得不与这个自己讨厌的女人联手。平日里两人并无过多交往,只是不知她何时与外臣,也就是自己的舅父有着这般亲密的联系的,“刘夫人的话可能当真?”
柳奭语气肯定地应道:“千真万确!”
王淑宁烦躁地说:“舅舅先回去吧。”
柳奭见王淑宁脸色不好,也不敢多纠缠,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王淑宁待柳奭走后,转向花影,问道:“尔可听说过?”
“奴婢不曾听闻。”宫中竟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让花影非常愧疚,“奴婢失察!”
王淑宁轻轻一笑,“这也不能怪你,淑妃给皇上吹枕头风,听到的能有几人?”
“不知刘夫人从何得知?”
“哪就去把刘夫人请过来,本宫倒要问她一问。”
刘夫人听闻王皇后有请,慌忙赶过来,入得正殿先请安问好。
王淑宁轻轻抬手示意她落坐。
刘夫人坐在王淑宁的下首的矮凳上,陪笑恭维道:“皇后娘娘近日越发好看了。”
王淑宁厌弃地微皱着眉头,道:“废话免了,本宫且问你,从哪里听说淑妃娘娘劝皇上立素节为太子的?”
刘夫人脸色骤变,慌里慌张抬眼环顾了下四周,起身贴近王淑宁身边道:“奴婢的金兰之交在篷莱殿当差。是从她那里听说的。”
王淑宁最讨厌奴婢们之间这种私底下出卖主子的行为,“不过是传言,岂能当真?”
“奴婢也说当不得真,不过是想给皇后娘娘提个醒,劝皇上立忠为太子之事不能再拖泥带水了,需得速速进方才是。”
“本宫自有主张,你那种话再未乱传了。”
“是是,奴婢就依皇后娘娘所言。”
忠为婢女所生,因出生过于低微,自是没有被立为太子的可能。不过,皇后王淑宁入宫多年未有己出,柳奭及王淑宁的母亲魏国夫人都怕王淑宁步了汉武帝之陈阿娇皇后因为子嗣而被打入冷宫的后尘,竭力劝说王淑宁收养了李忠。今,王皇后已收了李忠做养子,只要皇上立忠为太子,便可保住王淑宁的皇后之位。不过,王淑宁尚无机会劝说李治立忠为太子。而李治对立谁为太子始终没有表态。按说萧淑妃比王皇后地位低了一截,立太子自是要立嫡不立庶,可王淑宁虽贵为皇后却没有亲生的儿子。目前情形对皇后与淑妃来说,都有机会,却都显得机会渺茫。
王淑宁适时转移话题,问询了忠的学习,毕竟已收为义子,学习生活是该关心些才是。王淑宁告诫刘夫人道:“忠的学习半刻不得懈怠,惹想被立为太子必得有些才智,讨得皇上欢心才行。”
刘夫人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两人又闲话了一阵子,刘夫人见王淑宁神情厌倦,忙起身告了退。
花影送走刘夫人回来,见王淑宁伏案作画,问道:“皇后娘娘做何打算?”
王淑宁叹口气,淡然道:“立谁为太子关系国家,自有皇上做主。”
“立谁为太子却甘系着皇后之位啊!”花影怒其不争,由不得加重了语气。
“哪又如何?据舅父说长孙大人和褚遂良等一干老臣都在竭尽全力劝说皇上立忠为太子。皇上听了便是忠的福份,皇上若不听,也没办法。”
“皇上若依旧宠幸淑妃娘娘,立素节的可能就多些,不如依着柳大人的计谋用武娘娘来试探试探,若真成事,岂不好?”
“哪就试试吧!成与不成自在天意。”王淑宁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