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宁见明空回应了自己的话,怒气顿消,“本宫与武娘娘一样是个寂寞之人。”
明空瞬时就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心底升起一丝怜惜,又怨气冲天地应道:“留在这深宫内院里的有几个不是寂寞生又寂寞死的?”
“武娘娘所言及是。”王淑宁这次没怪罪明空的语气,转回来又坐在原来的那把竹椅上。竹椅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她也不理会,飞快地扫了明空一眼,又仰头向上透过梧桐树宽大的叶子的缝隙看着蓝天白云,绿的蓝的白的颜色融合在一起,描摹出一幅暮春下午的浪漫,“本宫小时候跟着爹爹行军,经常抬头看天上的流云。”
明空头枕着椅背,听完王淑宁的话也顺便向上看。有一块阳光正好照在她的额头上,灼热的熟悉的感觉从额头慢慢衍射开来,蓦然想起曾经某一个午后与慧真躺地干燥的潭水边的巨石上那香艳的一幕,便觉被人在心头插了数刀,疼痛难忍,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一恍住在这里已十年有余了,真是光阴似箭呀!”王淑宁说着回眸看眼明空,“武娘娘在宫里也有十年之久吧?”
“十年。”明空闭上眼,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十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提及。
“武娘娘与本宫该是见过的吧?”王淑宁边说话边观察明空的脸色,满心是人逢知已的喜悦,“我们有七八年的时间共同生活在这个宫里,竟然陌生如此,真是荒谬。”
明空心烦气燥,口气生硬地回应道:“皇后娘娘不认得我,我可认得皇后娘娘。”
王淑宁不敢确定,追问道:“武娘娘以前真的认得本宫吗?”
“认得。晋王妃,太子妃,何等耀眼,夺人耳目。每次家宴都是你立于太子侧向皇上行礼,怎能不见。”
王淑宁嘴角扬起,开心地笑了。“既已相识,今,本宫视武娘娘为知己。请武娘娘也视本宫为知己,何如?”
明空睁开眼睛瞟了王淑宁一眼,见她一脸热忱,不像是做戏,有点莫明其妙,便道:“皇后娘娘若视我为知己,当放我回感业寺。”
王淑宁忙解释道:“武娘娘也该知道,如今若想回感业寺需得看皇上的意思,他若放你,自然本宫不会拦着。”
王淑宁语言里的暗示着某种暧昧的信号让明空怒火中烧。她坐直身子向着王淑宁高声责问,“我是皇后娘娘接进来的,回不回感业寺与皇上何干?”
王淑宁被明空的粗暴的态度气得再次暴怒,“这就要武娘娘去问皇上。”说完起身就走。她一时性起竟然忘了曾与花影说过若明空再要出宫便遂了她的愿送她出去的计划。
明空眼睁睁看着王淑宁拂袖而去,满心的怨恨无处发泄。
却说明空一盆冷水浇灭了王淑宁要与她交好的热情。王淑宁再次变得冷若冰霜。她对明空出宫与否变得消极,有种顺其自然的淡漠。皇上对明空热情依旧,一天一次甚至两次跑来清宁宫,为的就是与明空相见。王淑宁明知皇上的意图,却只是冷眼旁观不问不说也不理会。这样,明空出宫的愿望又变得遥遥无期了。这让明空痛苦不已,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皇上召见,也不敢不见。这夜,三人对饮,明空借着酒劲,大胆说道:“皇上!我已入宫数日,实实想回去了,请皇上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