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夫人听到说起王淑宁领着众公主、小王子舞枪弄棒时哧地一笑,转而想起当初那般的狠着心肠把年幼的小宁儿送到这么个行动没有自由又见不得人的地方就由不得酸了眼,差点涌出泪来,又不好当着杨太妃的面说委屈了自家的孩子,只把一腔子的慈爱化成满眼的柔情,怜爱地看着王淑宁,“这孩子儿最俏她祖父,可惜是个女儿家领不得兵,打不得仗。”
杨太妃微笑着,道:“如今宁儿贵为皇后,岂不比那领兵打仗的将军强?”
魏国夫人不悦地说:“皇上专宠萧淑妃,又听说萧淑妃从中挑拨,要皇上立素节为太子。”
杨太妃的心头如同被人猛地插上一刀,疼痛难忍,在皇家,立谁为后或立谁为太子都很重要,“宁儿乃先帝为治儿钦点的皇后。治儿又是仁孝之人,想他也不会轻信谗言,轻易去立素节为太子。”
魏国夫人愤愤然,“哪个可说不准。你可不知道,当今皇上是个软耳朵,极没主见。在朝堂之上,凡事都拿不出个主见,全凭几位顾命大臣做主,对长孙大人更是言听计从。”
杨太妃听到魏国夫人提起长孙无忌,恨上心头,想当初先帝李世民在长孙皇后去世后也一度曾想立她为后,怪之怪长孙无忌竭力反对才未立成。如若真的立她为后,那现今的皇上该是她的亲生儿子李恪,那么,她自己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而不是现在这般等同于被当做人质囚禁着的老太妃。而且李恪的才能比李治强出千万倍,若他治国,皇家大权又怎么落入群臣之手?这样想着便道:“长孙老儿私心太重,倒要防着一二。越是至亲越要防范。”杨太妃的脸色随着话语而变得暗淡无光,目光也随之变得阴郁了。
“若是当今皇上无能,我们又如何防范。”魏国夫人是个性格豪爽之人,对于李治颇多微词,却也不懂得避讳。王淑宁见她语言过于直白,忙用手指挠挠魏国夫人的手心。魏国夫人才忙打住话头,呵呵一笑,“我得了好茶,今儿拿了来给太妃品尝。”说完给随行的贴身丫头示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即取出一个雕琢精美瓷罐,双手奉上。那边杨太妃身边的尚宫接过去,打开盖子给杨太妃看。杨太妃葱白的手指探入罐内挟出两根茶叶,看了看,又闻了闻,后放入口中噙着,又道:“让烧了水来。”下面自会有人跑去烧水、沏茶。
杨太妃转向魏国夫人,欲言又止。魏国夫人知她有话要说,忙道:“太妃有话直说,你我之间不用避讳。”
杨太妃倾身过来,小声问道:“听说先帝的才人,姓武的那个,如今在清宁宫,可有此事?”
王淑宁与魏国夫人皆一愣。王淑宁无地自容,脸腾地就红了,直红到了耳根。那种羞惭真是难于装成无所谓的样子,接明空回宫原是瞒着众人的,不曾想连深居简出的杨太妃都知道了,那此事在宫里已经不是秘密了。那若果众人再知道接武才人回来的真正目的,王淑宁岂不更加要颜面扫地?
魏国夫人倒底是经过大场面的,又与杨太妃相熟,呵呵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当今皇上,咳,咳,与武才人是旧相识。”她的语气和话意含着某种听者便能明白的暧昧。杨太妃立即就明白了,也是呵呵一笑,道:“那武才人在先帝时期也是郁郁不得志的,服伺先帝十多年竟不曾晋级过。”
王淑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是先帝不喜欢她?”
杨太妃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魏国夫人向王淑宁问道:“你那时也在宫里,竟不知有武才人吗?”
王淑宁皱眉,道:“按说应该是知道的。每年各种家宴上见定是见过的,只是没太在意过。”
杨太妃道:“宁儿心思全在琴棋书画上,何曾分心半点在那些俗事上。”
“她就这种不务正业的模样,整日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魏国夫人手指着王淑宁,怒其不争的口气,嗔怪道:“你说读那些子书,画那些子画能画出个皇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