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王淑宁过来。这个偏院她还是第一次来,见屋里陈设太过寒酸,皱了皱眉,向花影道:“让武娘娘住在这里竟是慢待了她。”
花影忙请罪。
王淑宁也不好再说什么,进屋。
明空坐在床沿上正百无聊赖地瞅着门口,当王淑宁闯入她的视线时还以为她是来送自己出宫的,忙起身相迎,急不可耐地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来送我出宫的么?”
王淑宁看着明空,嘴唇一张一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子才说:“尔且安心再住几日。”王淑宁此刻也在矛盾顾虑中,放与留真正两难之中。昨晚皇上临起驾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看待明空,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的是要她留下明空,既然皇上让留,她不敢不留。看到明空急于离去的样子她也于心不忍,想放了她去。
明空只想尽快出宫,由不得说:“恳请娘娘即刻送吾出宫!”
王淑宁默默无声地看了明空半晌,幽幽地道:“本宫本想今日送你出宫,只是皇上要留你多住几日。”
“皇上?”听到王淑宁的话,明空的神情由睛转阴,“皇上昨晚答应送我出宫的,想必娘娘没听见?”
“本宫只记得皇上临走时说与武娘娘相谈甚欢,要多留几日在宫里。”
“皇上出尔反尔?”明空忧心如焚,一刻也不想待在宫里,而现在唯一能放她出宫的也只有皇后娘娘了,因而劝说:“想必皇上喝多了,想必他醒来也记不得说过的话了。请皇后娘娘速速送我出宫。”
“皇上金口玉言,本宫不能违抗。”王淑宁语气里满含忧虑。她从昨日皇上的言行已看出了皇上对明空的眷恋之情。不用说舅父猜测是对的,可此计谋将来是成事还是败事已不是她王淑宁所能撑控的了。事已至此,她也没了主见,只好听凭命运的安排。
以一般女人的思考,谁会愿意放个情敌在自己的夫君身边?明空看出了王淑宁的忧虑,便想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因而说:“皇上那不过是酒后之言,做不得数。且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后宫里的事,想必他今日已想不起昨晚的事情了呢。皇后娘娘只管送我出宫。他必不会问起。”
明空言语句句合情合理。王淑宁听得也觉颇有道理,思想开始动摇,只是明空如此急于出宫,让王淑宁不得不怀疑其动机,通过昨晚与明空的会悟她看出来皇上对明空确有情意,好在她没有看出明空对皇上的情意。明空对皇上的示好无动于衷有违常理,猜测中她忽然想起舅父的话,忍不住好奇,只装做不经意的样子,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想是在感业寺内有私情。”说话时密切注视明空表情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明空没听出王淑宁说这话时是用的疑问句还是陈述句,而且那话的内容让她心头好一阵震荡,她又有点怀疑王淑宁知道了自己与慧真的私情,强压住恐惶之色,面色庄重地说道:“吾佛前之人,不敢也不会有私情。”
“武娘娘也知道轻重,”王淑宁把后面那句“想必不会乱了规矩”的话强咽下,顿了一下,又问道:“既无私情,因何急于出宫?”老实说,她这样问仅仅是出于好奇,她实在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心中有了疑问,便想寻到答案才得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