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的眼神坚定地迎视着王淑宁，神情淡然，语气平缓。王淑宁没有看出半点漏洞，慢慢绕开明空走到窗前，抬头望望了露出来的一线天，夏日无云的天空好蓝，那抹蓝看着让人舒心。留在宫里每天只能看着这一抹蓝，的确不是很惬意的日子，王淑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站在感业寺门外的台阶上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感业寺后山的树林里有很多乐子吧！山林里会有很多野物，狼、虎、豹、野猪等等……本宫幼年也练习过骑射，十二岁时还射杀过一只梅花鹿。本宫记得山林里还有各种各样和御花园里种的那些都不同的花草树木。本宫还饮过那山泉水，清冽甘甜……十五岁进宫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山林。本宫真想去哪山野里随心所欲的到处走走看看。”
王淑宁似是无边无际的话让明空有点摸不清脉络，正在思索该如何回答。王淑宁突然转回脸，象是一经意地说出一句话：“你如此盼望出宫，可是在那感业寺内有私情？”
明空一惊，又一慌，入宫这些天，对她心脏的承受力实在是个不小的考验，“感业寺规矩甚多，况我平日不与人交往，哪来私情？”
“规矩是人定的，私情是人为的，”王淑宁从明空的眼睛里又看到了一丝慌乱，这似乎证实了她大胆的猜测，“想你们这些人，风华正茂，面对青灯，自然不甘，有些私情也在情理之中。”
明空此刻对这个象是洞悉一切的王淑宁又怨又恨，恨不得上前踢她一脚，“皇后娘娘说笑了，想我一心伺佛，为先皇祈福，哪有什么私情。”
王淑宁话峰又一转，突然问道：“慧真是何等样人？”
她竟然早已知道了慧真！明空坚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感业寺中没有此人。”声音如游丝一般虚弱，她心虚得紧，气息乱了。
王淑宁听出来了，虽然只捕捉到了一点点，她玩味似地瞅着明空，嘴角露出邪魅的的笑，“那便是寺外之人？”用的是疑部句，她已肯定了慧真这个人对于明空是不一般的存在。
提到慧真，特别是被皇后提到，明空如惊弓之鸟感到腹部伤口撕裂的痛疼却只想很好地掩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皇后娘娘想多了。”
王淑宁半是警示，半是威胁，又半是调侃地慢道斯里地说道：“若武娘娘不急于出宫。本宫便不多想……”
明空愤懑又满含怨怼地说：“皇后娘娘这是逼我……”
“本宫保尔荣华富贵过一生，”王淑宁用手指玩弄着帕子，玩味着明空的表情，“岂不比尔在感业寺中好？”
“皇后娘娘，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
“可武娘娘当初以花信年华入宫，为着不就是一个荣华富贵？”王淑宁细细追问。
想当初为了入宫，不惜以十四岁的稚龄嫁于一个年长数十岁的老男人，苦巴巴熬了十二年，做了十二年的才人，“十二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人之思与想，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美好的年华都给了先皇，最终却落个感业寺内了度过残生……”明空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