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当阳光刚刚照进拉多的时候,城墙上守卫打着哈切开了城门。
城门里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格雷今天穿着一身棕色的短装,脚上是耐磨的牛皮靴子,身后背着灰色的包裹,一看就知道是出门远行的打扮。
英俊的面孔,天蓝色的短发,再配上这一身利索的装束,格雷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路过身边的姑娘都忍不住红着脸,用眼睛偷瞄这个意气奋发的少年。
多好的光彩岁月呀。
“放心吧,索尔大叔。我一定会把宝物带回来的。”格雷充满信心的说道。
格雷身边站着一脸担忧的老索尔。
“东西都带齐了吗?”索尔问。
格雷点了点头。
“如果遇到怪兽你打算怎么对付?”索尔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有这个。”格雷洋洋得意的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弹弓。还没来得炫耀就被索尔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
“你当怪兽是路边的野狗吗?”索尔黑着一张脸,越来越觉得自己答应让这个家伙出去冒险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盘踞在拉多镇附近的巨蚁一个个块头有汽车那么大,如果遇到群居的杀人虫一来都是成千上百只,你就拿一只弹弓就想对付他们?”
索尔希望借此能吓退格雷,但当他看到格雷那兴奋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你这个家伙还真的是...”索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布包。
“这里面装着应急用的药品和10颗威力指数为30的初学者手雷。”
“谢谢索尔大叔。”格雷一脸喜意的接过布包,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这个你也带上吧。”索尔犹豫了下,取下了背在自己身后的长条状布包。
格雷早上和索尔一起从酒馆出发的时候。索尔突然让他等一下,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这个奇怪的东西。
格雷好奇的向他打听,索尔也不说。
果然是要给自己的呀。格雷一脸好奇的接过裹着层层黑布的布包。
好轻呀,这是格雷第一个感受。这么长的东西又裹着厚厚的黑布,却出乎意料的轻。
不会没有东西吧?格雷用手捏了捏,里面传来坚硬的感觉。
格雷想打开布包看一看,却被索尔拦了下来。
“记住,这个东西只有在你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而你一旦打开了它,就意味着你的冒险结束了。无论怎样,你都要赶紧回来。”
“答应我。”索尔抓着格雷的肩膀,面色凝重。“否则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格雷从来没在索尔大叔的脸上见过这么严肃的表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活着回来,孩子。”索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
格雷突然冲上去抱住了索尔,有些哽咽的说道。
“我会想你的,索尔大叔。”
“快放开,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不吉利。”索尔低声呵斥道。但终究还是伸出手拍了拍格雷的后背,老眼有些朦胧。
格雷松开了手,走出去几步。回头望了一眼城内,终究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索尔大叔潇洒的挥了挥手,格雷脚步不停,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路口。
“你还真是狠心。”
等到格雷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格鲁才从城门边的阴影里走出来。
“你怎么把那个都给他了?”格鲁皱着眉头说道。“那可不是他能用的了的。再说在拉多镇的外面还有...”
“行啦,我已经嘱咐过他了。总比遇到危险,丢掉小命强吧。”
索尔的手搭在格鲁的肩膀上,宽慰道。
“放心吧。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呢。”
“养老送终的话我还没说呢。”格鲁鄙夷的望着他。
“等格雷回来了,我也要出去一阵子。”索尔突然这么说道,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消失了。
格鲁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意外。
如果不是他要留守拉多,他也会和索尔一起出去打探消息。
“又变回了一个人冒险呀。”索尔伸了伸懒腰,一不小心露出了肥圆的大肚子。
“我真是替那些当年被你拒绝的女孩子感到庆幸呀。”格鲁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喂,过分了呀。打人不打脸呐。”索尔讪讪的嘟哝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她吗?”格鲁突然问道。
索尔楞了一下,半晌才反问道。“你能忘掉光彩吗?”
“这不一样...”
格鲁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索尔挥挥手打断了。
“与其担心我还是多想想你那拿着弹弓就打算出去冒险的儿子吧。”
格鲁知道这是索尔故意岔开话题,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索尔的心病,一时半会也消除不了。
“你被他骗了。”格鲁笑了下。
索尔瞪圆了眼睛。。
“昨天他偷偷摸摸的溜进我的店里顺走了一把短剑。之所以拿出弹弓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心。你不是又送参丸又送手雷的吗?像个新手村慷慨的老村长。”
格鲁一边解释一边嘲讽道。
“这臭小子还真是狡猾。”索尔气得拽下一撮胡子。原以为赞助的是只纯洁的小白兔,没想到这小白兔是个能骗大灰狼胡萝卜的主。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老格鲁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
索尔有些不甘心,对着得意洋洋的格鲁伸出手。
“你看我也要出去旅行了,身为老朋友的你就不赞助一点吗?我的那点家当可都被你儿子骗走了。”
索尔反正也准备不要这老脸了,信口胡诌道。
啥?几颗手雷就掏空你老底了?
格鲁撇了撇嘴,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行啊。”格鲁热情的搂过索尔的肩膀,慷慨的说道。“你随便拿。”
“真的?”格鲁这么慷慨,索尔反倒有些不相信了,狐疑的问道。
“当然。”格鲁“正容”道。“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索尔感动了。不愧是多年的老兄弟呀,关键时候就是给力。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喝顿送别酒?”格鲁露出“伤感”的神色。“毕竟这是你隐居多年第一次离开拉多啊。”
索尔虽然觉得现在喝送别酒有点早,可是也挡不住“热情慷慨”的老友左拉又劝。
于是两人就在索尔的酒馆里大喝了一场。等到老格鲁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离开的时候,索尔珍藏多年的老酒已经被一扫而空。
“明天,你来铁匠铺。我我我..你随便拿。”格鲁临走时还大着舌头嚷嚷道。
等到第二天索尔酒醒,兴冲冲的赶到铁匠铺,却发现铁匠铺里只剩下小格蕾在看店。
“你爸爸呢?”索尔问道。
“爸爸一早就出门进货去了。”小格蕾甜甜的答道。
“索尔大叔你坐。”格蕾费劲的搬过来一个凳子,气喘吁吁的样子,看得索尔一阵心疼,赶紧走过去搭了把手。
“格蕾就是比哥哥懂事。”索尔爱抚的摸了摸格蕾的头,感叹了一句。
“你爸爸临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这一打岔,索尔差点把这个忘了。
“东西?”格蕾皱着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索尔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的有的。”格蕾像是才想起来。索尔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爸爸临走时候说,如果今天索尔来店里就让他随便挑一样东西带走。”格蕾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数着手指,一看就知道是在背老格鲁的原话。
“什么?从这店里带走一样?”索尔腾的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全是些破铜烂铁的铁匠铺,脸色发黑。
“老格鲁我和你没完。”索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索尔大叔是格蕾说错什么了吗?”小格蕾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亮晶晶的眼泪开始在大眼睛里聚集。
“不不不,不是小格蕾的错。”索尔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安慰道。
“都是你那个死鬼老爸的错。”索尔恨恨的说道。
小格蕾从抽泣开始有转大哭的趋势。
“好吧,其实也没说什么。”索尔慌了,违心的说道。
“真的?”哭声瞬间停止,格蕾抬起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
“当然。”索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索尔大叔不会等回来还要找我爸爸算账吧?”格蕾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当然..不会啦。”索尔想说我当然要找他算账,可是看着小格蕾那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变了。
“索尔大叔最好了。”小格蕾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在索尔的脸上亲了一下,咯咯的笑着跑开了,哪还有刚才难过的样子。
“还是生女儿好呀。”索尔感叹了一句,这才摸着脸美滋滋的走掉了。
“索尔大叔真是太好骗了,怪不得每次都会上爸爸的当。”格蕾看着索尔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成熟的模样,哪还有先前天真无邪的影子。
可怜的索尔又一次上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