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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舅家混乱


这边张全正在招待张三爷,张三爷是张全的父亲没有出五服的兄弟,平时关系也挺好,直到老爷子去世两家关系才淡了些。

张三爷一直把张全当成自家晚辈来看,张全家里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只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很多事情不好插手,就由着王氏闹腾,结果越闹越不像样,张三爷为了张全家以后的名声,决定要好好的和张全说道说道。

于是张三爷把今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张全说了一遍,张全气的满脸通红,捏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冲进里屋把王氏暴打一顿,这个娘们现在是越来越过分,先前她闹腾一下,张全以为她是心里面不舒服过去了就完了,谁知道她还没完没了,到处传闲话不说还开始玩起了陷害,这就不是普通的生气了,是人品问题,是从根上就坏了,绝对不能饶恕!

张三爷见张全冲动上火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你媳妇,毕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心里面有疙瘩情有可原,她可以不喜欢杜颜,不喜欢杜颜的娘,却不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你要知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没有解释清楚,杜颜那小姑娘以后要如何做人?这让村里的人如何看待她?都是上辈子的人做的冤孽,关人家小姑娘什么事啊?就算迁怒也不能这么诋毁人家啊!”

“全子啊!三叔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你媳妇这么荤下去,要知道秋哥儿可是要进学的,她娘要是闹出不好的传闻,以后他哪儿有面子面对那些同窗啊!这不光是你们这辈人的事情,这还关系到下一辈人啊!多积些德下辈人也受益啊!”张三爷尊尊教导说的张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恨不得立刻拖着王氏去给杜颜赔罪。

张秋下了学就在屋子里面看书,他今年要考童生试,因此尤为的刻苦勤奋,正看得饥肠辘辘暗道他娘怎么还没有做饭?就听见正屋里响起了一阵哭嚎,接着张冬撞门而入,大声的嚷嚷着:“大哥,快!快大哥,爹爹要打娘亲!”

张秋将书本一放思虑了一下问道:“爹为要啥打娘?”

张冬焦急的神色一顿,目光有些躲闪:“我,我不知道,哎呀!大哥,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去看看,不然娘就要挨打了!”不管不顾的拖着张秋往外走。

张秋推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歪头看他:“行啊!能耐了!连大哥也瞒着,既然这样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大哥我还要温书呢!”说着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张冬急的直跳脚,可张秋打定了主意不去,正房的哭声更大了些,期间还夹杂着张全的怒骂和王氏尖利的反驳,然后又传来巴掌声和更凄厉的哭嚎。

“大哥,你还是不是娘的儿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看着娘挨打,你还是不是人?”张冬急的口不择言。

张秋冷着脸抬起头来,静静的看了张冬半响才硬声说道:“照你这么说爹打娘就是爹的不对了?爹从来都是好脾气,如果不是娘做的过分了,爹怎么会随便动手?”

这个弟弟从小就和娘亲,长得也像娘,脾气更像,急躁,小心眼学的一等一的,连那张利嘴都是一模一样,男人家学着女人的样子平白的让人觉得尖酸刻薄,张秋决定以后还是把弟弟带在身边,省的他竟学些女人的作态。

张冬噎住了,几次张口最后还是软了声音哀求道:“哥,你就去看看吧,爹娘最听你的话,娘还怀着身孕呢,这次要是再晕倒怕是不妥了。”

张秋无动于衷低头继续看书,张冬脸上闪过厉色恨恨的叫嚷道:“我说,我说行了吧!还不是杜颜那个死丫头,一天到晚的搅和,她没来我们家之前爹娘何时翻过脸?就因为她来了,你和爹爹都护着她,娘就不乐意了,三天两头不是吵就是打,这还像个家吗?她就是个搅家精!”

“砰!”张秋猛地将书拍在桌子上两眼冒着火光,指着张冬骂道:“你就是这样学道理的?表妹无父无母投奔我们家有什么错?想当初表妹每年都准备一大堆的好东西给你,你那时候把表妹夸得像天仙似得,就算娘不乐意你不是一样偷偷摸摸的玩,偷偷摸摸的吃?那时候你怎么没说过现在这样的话?就因为表妹现在没了依靠你就学那些妇人一样翻脸不认人了?表妹来家的一年里过得什么日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可你有帮过她吗?还不是看着她日日挨打?夜夜挨饿?那时候你有给过她一口饭吃吗?你只会笑她是木头!”

张秋猛地吸了几口气,点着张冬说道:“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弟弟,无情无义你学了个全,感恩戴德你完全不会,你就跟着娘作吧!我看你能作成个什么样!你不告诉我,我亲自去听听,看看娘又干了什么好事情!”

张冬的脸青了紫紫了红,抿着嘴唇低头站在原地,他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按说家里的宠爱都应该给他,可是自从哥哥上了学堂之后,在家里面最有地位的就是哥哥了,他也想像哥哥一样,可是他对那些书本不感兴趣,原本娘亲说让他也去上学堂,可是杜颜来了,为了给她看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本来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也不爱上学。

可是因为杜颜家里的生活不如以前,没好吃的,没新衣裳,过年都没有肉吃,更没有往年姑姑家送来的丰厚年礼,张冬内心觉得是杜颜害的他家变成这样,他潜意识里认为他娘骂杜颜是丧门星,灾星,搅家精什么的是对的,如果没有杜颜,他家的生活不会如此。

可哥哥和爹爹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对杜颜甚至比对他都好,哥哥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杜颜,连娘骂他他都不理,而爹爹为了赚钱到处打短工,一年都见不了几面,杜颜还木呆呆的,一点儿都不像他记忆里的小女孩,所以他娘打骂杜颜,他都当做没看见,甚至觉得她要是离开了才好呢!

可这些都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不能说出来,如今被张秋揭穿,就好像揭了他的遮羞布一样,让他恼羞成怒,想发泄想大骂又不知道对谁,于是他便把这笔账记在杜颜头上,认为都是她的存在才会让哥哥这样对他,哥哥以前有多宠爱他,他现在就有多恨杜颜,他娘果然没错,错的都是杜颜。

小小少年心里便埋下了阴影,在日后才慢慢爆发出来。

张秋快步走向正房,他嘴里虽说不管他娘,可心里毕竟担心,刚才那么说也是为了诈出张冬的实话,可没想到一直乖巧的弟弟竟然能说出这么是非不分的话来,太让他震惊,也太让他失望,就仿佛一个香喷喷水嫩嫩的水蜜桃,翻过来却有一个大大的虫眼,看得人心惊,难过,痛惜甚至是恶心!

这样的弟弟让他差点不敢相认,这是与他天天相对的弟弟吗?陌生的让他以为是换了芯子一样。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去给她认错,让我认错还不如让我死!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杀了我!来呀!杀了我!”王氏疯狂叫嚣。

“你以为我不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前打茵茵我全都没和你计较,我想着大家以后总要在一起生活,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道你那么狠心,你恨不得打死茵茵,你当我不知道吗?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茵茵当初离开家的时候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是伤,连穿的袄子里面都是稻草,根本就不是棉絮,你到底有多狠的心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啊?”张全揪着王氏的衣领将她提起来,王氏跪在床上全身力气都掉在那只手上,肚子里的坠痛有些明显,可是现在她根本就顾不上。

“我就是狠心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个贱人的女儿,跟她娘一样都是贱人,我凭什么护着她?我告诉你张全,我就是要撵走她,撵她离开这里,离开张家村,让她离得远远的,最好消失在我们眼前!..”

“你个恶妇!我要休了你!”张全一巴掌扇在王氏的脸上,王氏腿一滑跌下床铺肚子正好磕在床沿上。

“啊!我的肚子!我的孩子!”王氏惨叫着抱着肚子。

“你还知道有孩子?那你还拿孩子去陷害茵茵,你有没有想过茵茵以后要怎么做人?有没有想过肚里的孩子以后知道了要怎么面对你这样的娘亲?你这个蠢货!”张全气急了以为王氏又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一把将王氏掼在地上。

“爹!”张秋在门外听了个大概,急急闯进来就看见王氏倒在地上,裙子上一片血红,“娘!你怎么了?爹,娘流血了!”连忙跑出去要扶起王氏,可张秋只有十岁,根本抬不起王氏。

张全回头一看愣住了,望着地上的鲜血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爹!快来帮忙啊!弟弟快去找郎中!”张秋冲张全和刚冲进来的张冬大喊,张冬一看见地上的血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转头去摸门却怎么也摸不到地方。

还是张全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帮着张秋把王氏抱上床吩咐道:“快去!快去找郎中和你三奶奶,叫三奶奶过来搭把手。”

“唉!”张秋立刻拉着张冬往外跑,这一夜注定是不得安眠了。

2013年10月7日20点43分1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