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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胖露点


杜颜一看就知道姜老头在想什么,她无法割断人家的祖孙情谊,也不想这么做,只要姜老头无条件支持她她就很满意了,至于姜老头的心愿就满足他吧!于是杜颜站出来说:“好啊!姜贵就留下来吧!”

张春燕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还没来得急高兴就又听见:“不过伙食费要从每年那五百个钱里面扣!扣完为止!”

“那怎么行?”张春燕一叉腰站了起来,肥短的手指指着杜颜骂道:“你个丧门星关你屁事!爷爷养孙子天经地义,没听说过吃个饭还要单独算饭钱的,再说了这是我们姜家的事,你一个外人瞎参合什么?赶紧滚一边去!”

“哦?我一个外人?”杜颜不慌不忙的走进院子,站在姜老头身旁,眼睛一瞪骂道:“我一个外人是要给爷爷养老送终的,你这个分了家的儿媳妇却来蹭饭,怎么?老人养不起,现在连儿子也养不起啦?等你老了你儿子有样学样,娶了老婆之后就把你们赶出家门,到时候就说这是跟我爹娘学的,想当初我爹娘就是这么把我爷爷赶出去的!我看你们怎么办!”

“你,你。。”张春燕气红了脸,又有些惊疑不定,她还真怕儿子将来会这么做,杜颜这话就像一把锥子一样插在她心里面让她反驳不得。

“你要是同意了就让姜贵留下来,不同意就带着他走!放心,我不是你,不会多要你钱的!”杜颜其实也想留下姜贵,一方面是为了姜老头,一方面是姜贵年纪还小,还可以教,要是跟着张春燕,以后绝对是个好吃懒做的,杜颜不想姜老头伤心难过,所以打算留下姜贵,只不过话不能说的那么痛快,不然张春燕绝对会蹬鼻子上脸。

张春燕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留下姜贵,她要看看姜老头到底要怎么赚钱,还有没有瞒着他们偷偷的藏银子!她冷冷的哼了一声,留下呆呆的姜贵,扭着肥硕的腰,一摇一摆的走了。

杜颜和姜老头同时松了口气,送走了看热闹的人打算回屋子休息一会儿,这时候的人都吃两顿饭,早上一顿,下午一顿,中午睡午觉。

“我饿了!我还没吃饭呢,我要吃米糕!”姜小胖子即他娘之后蹦了出来,他家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天刚起床就被他娘拎到爷爷家来,说了半天的废话,还没东西吃,小胖子怎么能忍?

姜老头有些为难,这大中午,谁也没吃饭的习惯,可孙子还没吃饭呢,饿着了怎么办?

杜颜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只有杂粮饭,不吃就没有了!”

“我要吃米糕!我要吃米糕!你给我做米糕吃!”姜小胖子不干了,他可是记得那个酸酸甜甜的米糕很好吃,而杜颜是卖米糕的。

“一个米糕一文钱,你给钱我就给你吃!”杜颜双手抱胸站在厨房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姜小胖子,还惯的你唻!

姜小胖子今年只有四岁,脑子有些憨直,一听说要钱立马就歇菜了,咬着黑乎乎的指头望着杜颜,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杜颜皱起眉头训斥道:“不许咬手指,过来洗手,看你那手指跟扣了泥似得!”说着打了盆清水出来,寻了些皂角来给姜小胖子洗手。

不洗不知道,一洗那陈年的黑垢如墨汁一样融进水里,一盆水就变成了泥汤子,姜小胖子两只白胖的小手在水里面沉浮,就像两只白包子。

杜颜把水倒了,再去接清水时,姜小胖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蹭,两只洗好的白包子就又脏了。

“你怎么这么脏啊?这衣服多久没洗了?”杜颜气的扯着姜小胖子的衣服,那衣服一用力就有灰尘掉下来,这得多脏啊?

小胖子不耐烦了,扭着身子叫唤道:“我要吃饭!”

“洗干净才给吃,不然你就看着我们吃!”杜颜凶巴巴的瞪眼睛,姜小胖子怂了,嘟着嘴不敢说话。

杜颜找了姜老头的衣裳出来,烧了开水让姜老头帮小胖子洗澡,并嘱咐姜老头给多洗几遍,就回了厨房打算做饭。

其实,杜颜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一天两顿饭,可是家里没有余粮,她不好意思开口要吃的,就一直这么忍了下来,今天借着姜小胖子的光,杜颜打算以后每天都吃三顿饭,晚上那顿往后推,或者做点稀的,这样也不至于饿的前心贴后心,她现在正在长身体,而姜老头年纪大了,更是饿不得!

要说做饭杜颜早就会,只是不会烧火,在现代农村也用上了煤气炉,方便省时还干净,不像这里,一烧炉子就有灰,不管你是多么干净的人,厨房里总是少不了木柴灰。杜颜一来就和杏花姐学习烧火,现在也烧的有模有样了。

点着炉子加了把柴,往锅里加了清水,杜颜就开始洗米做饭,这个时候的杂粮是大豆,小豆,小米,黄米,粳米和麦。粳米就是大米,圆圆短短的那种,这时候的大米都不是很白,泛着微微的黄,而麦大部分是用来磨粉做面食吃的,有时候也混着和大豆小豆黄米一起煮了吃。

很多人家是将这些混在一起下锅煮,一煮一大锅,煮到所有的东西都烂软了才捞出来淅沥呼噜的喝下去,煮的粘稠点的就像干稀饭,饱肚子却没什么味道。

杜颜煮的不一样,她每次都提前将大豆和小豆泡好,第二天和着粳米和黄米一起下锅煮,煮到半熟了捞出来倒进铺了白纱布的蓖笼里,或者竹筒里面上锅蒸,蒸出来的杂粮饭比煮出来的香多了,好歹能吃出了豆子和大米黄米的味道,而不是一锅糊糊,跟猪食差不多。

这边煮着饭,那边从后院掐几颗南瓜秧上的嫩叶和豌豆苗转回来,南瓜秧子用猪油炒了放点野蒜提味,豌豆苗用热水抄了,拿大柱娘自己做的霉豆子伴着吃,好吃又下饭。等杜颜这边的饭做好了,姜小胖子的澡也洗好了,正坐在院子里面凉头发。

姜小胖子早就闻到厨房里面的香味了,坐在板凳上扭来扭去,撑着脖子往厨房里面望,姜老头拿了件粗布衣裳站在后面给他擦头发,身上的薄袄也披在小胖子身上,被他头发上的水打湿了一大片。

姜小胖子不老实,姜老头擦的也幸苦,又怕弄疼他,还要防着他坐到地上,一时间弄的满头大汗,可姜老头脾气好,对谁都有耐心,舍不得骂姜小胖子一句。

杜颜出来就看见这么个情形,她可不是好性子,眼睛一瞪张嘴就骂道:“着什么急,头发擦干了才能吃饭,你把爷爷的袄子打湿了,爷爷下午穿什么?”

“不碍的!不碍的!我下午多套件衣裳就行了。”姜老头连忙接口,生怕杜颜再骂姜小胖子。

杜颜无奈,只好过来接替姜老头的工作,她可不像姜老头那么温柔,直接警告姜小胖子坐好了,要是乱动扯到头发她可不管,姜小胖子忍着性子坐了一会儿,见杜颜半天没擦好,干脆站起来转身猛的推了她一把,转身就朝厨房跑,嘴里面嚷嚷着:“不擦了!不擦了!烦死了!”

杜颜没注意叫他推的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腿一伸勾倒了凳子,姜小胖子本来穿的衣服就长,全都托在地上,这么一跑就踩着了袄子,再被凳子一拌,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次啦!”一声响起.

杜颜火大的爬起来,正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小胖子,结果就看见两只白嫩嫩的肥腿在地上乱蹬,一只小雀儿在两腿之间欢快的跳跃着。

“噗哧!”杜颜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没有公德的放声大笑,直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哎呦妈呀!笑死个人了,姜小胖子这样子就像个翻过壳的乌龟,蹬着四肢爪子拼命的翻身,却怎么也翻不过来!

“哇!”的一声,姜小胖子哭了,姜老头给他穿的太多,裹得太厚,他一时挣扎不起来,最搞笑的是他没有穿裤子,露着两只大白腿蹬呀蹬,像只蹬腿的蛤蟆似得。

姜老头刚才给小胖子洗衣服去了,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个情形,连忙跑过来将小胖子扶起来,嗔怪的看了眼杜颜,是怪她见死不救!

杜颜忍着笑,刚准备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从院外传进来:“哭什么哭?没出息!自己摔倒了还好意思哭,你推倒臭(丫头),推倒杜颜她都没哭,你哭什么?羞羞!男子汉羞羞!”大柱从门外面窜了进来,原来他早就到了门外,看见杜颜给姜小胖子擦头发,就藏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结果正好看见姜小胖子乌龟翻壳的那一幕,心里面好笑,又见姜老头怪罪杜颜,就连忙跑出来帮她说话。

杜颜感激的看了大柱一眼问道:“大柱哥,你来是有什么事?”

大柱傲娇的昂起头来,非常享受杜颜的那声大柱哥,看在这声哥的面子上他的态度比往常好了很多,牛气哄哄的说道:“我娘叫我来看看你休息好了没有,休息好了就一起到我们家去做米糕。”

原来是大柱婶催了,想是她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杜颜连忙掸了掸身上的灰说:“那你等等,我和爷爷吃了饭就过去,你要不要过来吃点儿?”

大柱一听有东西吃,眼睛立刻转了起来,又不好意思说,就站在那里不动。

杜颜笑着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赶上了就过来尝尝吧!”

正和他的心意,大柱勉强点点头,昂首挺胸的跟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