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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肚子在唱歌


  上午,范氏和双胞胎都要去做事情,只有七岁的小苏武呆在家里照顾苏玥。

  从苏武的嘴巴里套话,她也慢慢了解了更多的东西。

  他们所在的苏家村,前有深河,后有神仙山,被一山一河夹在中间,出口又像个葫芦口,内窄外宽,难出难进,因此,跟外面的交通一直不怎么方便。

  深河宽十几丈,据说深也有十来丈,但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字。

  这河又宽又深,淹死过不少人,因此被人称为“深河”。

  而后面的神仙山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绵延数万里的大山脉。山里野生动物极多,特别多大型的凶猛食肉动物。苏家村不少人被山里的动物夺去了生命,因此,这山脉别人也不敢轻易涉足。

  而且,因为地形的原因,苏家村的人大多生活贫困。他们一家因为孩子多的原因,生活更是拮据。

  苏玥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生活贫穷呀,一顿饭就一碗糊糊,几乎没什么营养,还没有油水,根本不顶饿。

  这几个小孩子,从苏文到最小的苏武,包括她在内,全部跟非洲难民似的,瘦骨嶙峋,身上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全是行走的骨架子。脸色发黄发暗,没有什么神采,一脸菜色。

  “三姐,咱以后可别去深河了,那河可淹死了不少人。隔壁苏小花的哥哥就在河里洗澡的时候被河里的水鬼给拖走了,尸体都没有浮上来,可恐怖了!”

  说到这儿,小苏武还是一脸害怕,紧紧地拉着苏玥的袖子。

  苏玥拍拍小苏武的小胳膊,说道,“嗯,三姐答应你,以后会小心点!”

  小苏武眼睛亮晶晶的,伸出了小手指,稚嫩的童声异常清脆,“三姐,那咱们拉钩!”

  苏玥嘴角抽了抽,却不忍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出伸出了小指头。

  小苏武小拇指勾起苏玥的小拇指,开心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是小狗!”

  苏玥虽然跟小苏武拉了手指,心中想的却是什么时候去深河里看看。听小苏武说的话,深河这么宽又这么深,又没什么人敢下去,里面肯定有很多鱼,说不定还有大鱼呢!

  不然天天喝那黑乎乎的糊糊,非得饿死不可!

  可惜的就是自己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又严重营养不良,如果身体状况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深河也好,神仙山也罢,都不在话下!

  “咕噜咕噜……”

  这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苏玥挑挑眉,看着躺在旁边的小苏武。

  小苏武按着肚子,脸色涨得通红,“肚,肚肚又唱歌了。”

  “饿了?”苏玥轻轻地按了小苏武的肚子。

  小苏武点点头,声音跟蚊子声似的,“早上就喝了半碗糊糊,早饿了。不过没关系,待会我去喝点水,就不饿了。”

  苏玥疑惑地问,“你每天都吃这么点吗?”

  小苏武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说道,“再过四年,我满10岁了就可以加一个馒头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憧憬地看着前方,似乎香喷喷的馒头就在前方,还吞了口口水。

  “10岁以后就有馒头吃?”

  “有,香喷喷的大馒头!”

  苏玥更加疑惑,“那其他人呢?他们都有馒头吃?比如说咱奶,有馒头吃?”

  “有,咱奶有四个馒头,可我一个馒头也没有。”

  小苏武有些丧气,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长到10岁呀!”

  苏玥这才明白,家里的饭菜是配给制的,家中最大的两个长辈每顿饭两碗糊糊四个馒头,成年男劳动力两碗糊糊三个馒头,成年女劳动力则两碗糊糊三个馒头。

  未成年的小孩子则是10岁以上一碗糊糊一个馒头,10岁以下就只有一碗糊糊。

  这个量看着不少,但是因为没什么油水,全家老少都要干活,消耗又大,所以那些饭根本不顶饿。因此,除了爷奶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更不用说小苏武这样的小孩子了!

  苏玥感觉到一阵心酸,在她那个时代,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可都是家里的宝贝,个个小皇帝小公主似的,幸福得不得了。

  哪里像这个小家伙,连饭都吃不饱,经常饿肚子。

  她摸着小苏武脑袋上干枯发黄的头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我不是有一碗糊糊一个馒头吗?可早上我只吃了一碗糊糊,那我的馒头吗?”

  小苏武愤怒地说,“还不是小姑!小姑说你生病了没干活,就没必要吃那么多,奶就把你的馒头给了小姑!”

  小姑,也就是周氏最小的女儿,苏小莲。

  苏武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为苏玥打抱不平,“小姑实在是太坏了!老是抢你的馒头!这种事情她已经干过好几回了!”

  原来,因为原主是个傻子,苏小莲就觉得她好欺负,总以各种借口把她的馒头抢过来。而周氏很疼这个小女儿,只要苏小莲一开口,就命令原主把馒头给苏小莲,不给就会遭到一顿爆打。

  原主又是个傻的,被欺负也不会反抗,于是,苏小莲抢苏玥的馒头就越来越大胆了。

  苏小莲,苏玥挑挑眉,这个人的名字她记住了。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这下子,不仅小苏武的肚子叫起来,苏玥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似乎是合唱一般,此起彼伏,极有规律。

  小苏武笑了起来,“三姐,你的肚肚也唱歌了!”

  苏玥:……

  快到中午了,苏玥跟小苏武起来灌了不知道多少口冷水,也上了好几趟厕所,肚子却越来越饿,胃也痉挛得越来越严重。

  外面,则飘来阵阵的香味,应该是饭菜的香味!

  这香味更是勾得苏玥的胃叫嚣起来,喊着要吃饭!

  苏玥实在受不了了,再饿下去,她都有吃人的冲动了!

  苏玥从炕上爬下来,小苏武奇怪地问道,“三姐,你去哪里?”

  “我到外面去看看。”

  “哦,”小苏武没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幻想着等下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