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这一行咱们也干了半辈子了年轻的时候都没跟着驼背刘学这会儿子你再学也不嫌晚了。你也别怨这怨那的了时候不早了你快着把这些水葱似的女孩给王府送过去吧你晚一点功夫让驼背刘占了先今儿个一个女孩也卖不出去。”r
“丑儿你好好跟着这老不死的去晚上就回来娘在家包肉包子给你吃啊。”龅牙娘给丑儿系紧蓝布巾嘱咐道。r
独眼老乔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该干活了他也麻利的把一辆马车牵了出去赶着那些装哑巴的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上车。r
“丑儿你坐前头。”有龅牙娘的面子在独眼老乔给了特殊照顾坐位都要大一点。r
“哦。”丑儿扭头看龅牙娘傻笑。r
龅牙娘又是心酸又是满足冲着丑儿使劲摆手丑儿也傻乎乎的使劲回应。r
到龅牙娘强壮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丑儿还是使劲的挥手。r
“笨妮子人都看不见了你还不快老老实实坐好了。”独眼老乔看不过去斥责道。r
“哦。”丑儿往独眼老乔身边挤了挤小灰兔似的戳戳他道：“娘不见了。”r
“晚上就能看见了你乖乖坐好别扰着我驾车。”独眼老乔没好气道。r
“哦。”丑儿看着慢慢往后倒退的街景指着屋脊上的瑞兽道：“大猫儿。”r
独眼老乔露出黄牙一笑道：“那是辟邪兽龙的儿子真是个笨蛋也不知龅牙娘怎么想的就看上你了这样傻也不知什么是死什么是活真像她说的那样想给自己找一个埋尸的这丑丫头还不定吓成什么样呢。”r
“丑儿你从哪里来的真是被那婆娘捡来的啊。”r
“爹不要丑儿丢路上饿了。”丑儿眨巴着不懂世事的眼儿看着独眼道。r
这几个字就让独眼明白了从布包里掏出一个胡饼给丑儿道：“吃吧肉馅的。”r
“不吃娘给饱了你吃。”丑儿把肉馅饼推给他。r
“好。”凸出眼眶的独眼使劲眨巴了一下把浑浊的水汽眨掉摸摸丑儿的头道：“咱们快去快回你龅牙娘说了在家里蒸肉包子给咱爷俩吃呢。”r
“吃肉包。”丑儿咧开嘴开心的笑口水哗啦啦就从嘴角流了下来。r
独眼老男人也不嫌弃丑儿脏用袖子一抹就给弄干净了这会儿他才算知道龅牙娘为什么单单就要收养这丑儿了。r
他们呐都是一样的人。r
丑儿慢慢把小脑袋枕到独眼老乔的肩膀上水灵灵的眼儿雾气蒙蒙心里已经酸胀难忍。r
到底还是好人多不是吗到底上辈子是她自己倒霉遇上的都是坏人到底良心泯灭的只是少数人罢了。r
马车上都是一些被至亲卖掉的女孩子要么是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不得已被卖掉换粮食吃的。要么是因为父母早亡哥嫂不容的。要么是为了给兄弟盖屋娶媳妇而被卖掉筹钱的要么是在自己家里过不下去想孤注一掷为自己谋个好前程的……r
这一马车加上丑儿这个凑数的共八个女孩被卖的理由就有七个不重样的命苦吗不见得总有比她们还苦的至少她们还是活着的比起死了的不知幸运多少。r
乔木挨个把这些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缩成团降低存在感的女孩看了一遍便想收回目光不想一个穿着土黄色打着黑补丁裙子的女孩突然抬起了头乔木两眼望天呆呆数着星星。r
这女孩眼睛灵活的很见独眼老乔背对着她们驾车她慢慢挤到乔木身边一把攥住乔木的手那力气很大从手腕皮肤传来的火辣感让丑儿低下头瞪她。r
“疼ǿ”丑儿大声道。r
惹得驾车的独眼老乔转过头来看女孩登时便对着丑儿笑善意的道：“我叫黄花你叫什么啊你再看什么呢天上有好玩的吗咱们一起玩吧。”r
“数星星。”丑儿咧开嘴天真的笑哈喇子不自觉的流下来弄脏了黄花的袖子黄花嫌弃的瞪了丑儿一眼。r
“你眼睛斜了。”丑儿拿脏脏的手指一戳黄花的眼角力气没控制住一下就给她戳红了。r
“啊ǿ”黄花大叫一声挥手就要打丑儿。r
“啊……”丑儿叫的跟杀猪似的一把抱住独眼惊吓的眼儿瞪得葡萄一样圆。r
“吵什么ǿ”独眼呵斥。r
“她戳我的眼。”黄花委屈的道。r
“你离她远点不就戳不到了谁叫你往丑儿跟前凑她傻你也傻的吗。”独眼冷哼别看他只有一只眼眼光可毒着呢。r
干这行三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什么把戏没遇到过这女孩心思用早了。r
“我、我看她可怜想和她玩。”黄花本就怕这个眼睛暴突出来的独眼老男人这会儿被他一只浑浊的眼盯着她不自觉便浑身发抖。r
“玩什么玩把你卖了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老老实实呆着谁不老实我拿长竹篾单打她的手打肿、打烂ǿ”r
于府水亭上官氏于子归的母亲和上官翠羽正在下人的伺候下吃香瓜。r
“姑母。”上官翠羽矜持的擦擦嘴边的瓜汁叫道。r
“作何？”上官氏用戴了五个花花绿绿宝石戒指的手抱着一个大瓜边啃边道。r
啃的太过豪放红红的汁水都溅了出来弄的她自己的一套大团花绿锦绣衣裳上到处都是上官翠羽半掩的唇角嫌恶的微撇张开红唇笑道：“姑母侄女跟着花姑姑学算账也有些时候了您好找点事儿让侄女练练手吧也为以后接管我父母留给我的产业做准备。”r
她特特在“我父母”这三个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r
上官氏下垂的眼角一抬精光一闪把用勺子挖了一半的香瓜一下塞到上官翠羽的手里笑着道：“这瓜我吃着好吃的紧羽儿啊你多吃点。”r
却闭口不提那铺子的事儿。r
上官翠羽心里把这个一毛不拔的姑母骂了一遍嘴里却撒娇道：“哎呀姑母我知道您心疼我不想让我管着账本辛苦可迟早那些也都是我的都得我自己管姑母您就答应我让我练练手吧我不怕累能吃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