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乖女……”夏玉树紧紧的攥着手里剩下的铜钱肿胀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自己的乖女挣扎着喊“走……快走……乖女……快走……”r
“阿爹。”乔木喊了一声。r
正在殴打夏玉树的混混停了下来领头的番客站起来淫笑道:“等的就是你兄弟们把那女娃给我抓过来。”r
乔木看见夏玉树挣扎的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一个混混的腿不放流着血的嘴里咕哝着“走……走……”r
乔木抹了一把脸雨水甩在雨幕里更像是抹去脸上的一层面具。r
待看见那混混抬起脚下了死力要朝着夏玉树的心窝踹下去乔木瞳孔皱缩夺了别人摊子上的一根擀面棍就奔跑起来。r
番客得趣黑笑和他的兄弟们道:“你们瞧这小女娃还想和咱们拼命呢。”r
他话音刚落便见他那要下死手的兄弟脑袋一歪口吐鲜血抬起的脚来不及落下就被飞来的木棍给打歪了出去。r
番客猛然站起怒斥道:“给我上ǿ打死勿论ǿ”r
“贱人ǿ我……”被打倒在地的混混怒骂一声连滚带爬要反击乔木捡起木棍反手又照着他的脑门挥出去一棍。r
这混混的脑门登时红肿脑袋一歪又倒了下去。r
乔木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使劲的捻弄就好像刚才他们踩在夏玉树的脸上那样侮辱他一样。r
乔木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夏玉树他已经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出一声。r
乔木害怕的不敢过去握着木棍的手都在颤抖。r
她不喜欢他因为他也好赌她这辈子恨透了爱赌的人所以不管他如何的宠爱她她都厌恶。r
而他好像也知道只是装傻充愣疼爱她若从前。r
他不和顾美娘一样叫她“乔儿”也不和瞎眼阿婆一样叫她“大妮子”他叫她“乖女”有事没事就找“乖女”她甚至嗤笑乖女你个头啊无论是他真正的女儿还是她又何曾真正的“乖”过。r
他很窝囊在家里当不得家夏小麦都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他几句而他总是嘿嘿一笑了事。r
此番乔木才知除了赌其实……他没什么不好的。r
窝囊就窝囊吧总不能要求每一个男人都像她择偶的标准高大威猛刚强有责任心专情有钱有权能给予心爱的人一个温暖安定的家。r
他不是丈夫他只是父亲又有谁规定父亲就一样要是一个大英雄是孩子们的偶像。r
需知父亲也是人也会害怕、也会脆弱、也会需要人的保护更是从小孩子长大的没有一个好的父亲他也是在生活中磕磕绊绊的摸索着一路行走。r
父亲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啊。r
其他的都没有关系只要她知道他爱她愿意为了他的小家拼尽全力这就够了。r
“小贱人能耐不小啊敢动我的兄弟那就莫怪我手狠。”r
“谁指使你们来的。”乔木紧了紧手上的木棍再也不愿意看他狼狈惨烈的模样对那些扑上来的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她恨不得此时手里的不是棍子而是一柄长刀杀才能缓解她心头的疼痛ǿr
“自己得罪了谁还不知道吗?”番客作壁上观目光瞭一眼身后绵延了半条街的药行“谁让你这小贱人野心太大看上不该看上的人这不人家家里的小情人就看你不顺眼了花钱请咱们找你说话我劝你啊麻雀变凤凰这事狠是艰难还是趁早收手的好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
乔木心恨下起手来火辣无情他们人多势众她背上挨了好几下她咬牙撑着只要想到夏玉树可能的结果她就恨不得挨个弄死他们ǿr
还有那背后之人她记下了ǿr
看上于子归吗?想麻雀变凤凰吗?攀高枝吗?r
真的以为所有女人都打的一个主意吗?不是你们有钱别人就会巴巴的贴上去爬上床的ǿr
护自家的财产护的那么紧真的以为是香饽饽吗谁都会上去咬一口ǿr
眼瞅着自己的兄弟被打趴下就没再起来这番客自怀里抽出刀子就上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刀不用才是傻瓜ǿr
雨声渐小地上的水坑里波纹停荡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车夫一身紧身黑衣肌肉喷张目如猎鹰见前面一个娇小女子正提着棍子大杀四方的模样他常年僵硬的脸无意识的扭曲起来马鞭停在半空中任由马车停住。r
“安山。”r
“在公子。”青黑的胡子盖住了他的嘴巴看不见他张嘴。r
“因何不走了可是到了?”r
“公子是、是前头有打架的您自己看看吧太、太好看了。”大胡子古怪的道抓抓头掀开车帘让里头的人自己看。r
便见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相继被一个小巧女子给揍趴下那女子背上、胳膊上也挨了好几下疼的眉眼深蹙手上抓的棍子却不松好像和那些男人有杀父之仇淡淡的雨幕里便见她如同黑夜女魔狂乱不堪自己疼让那些男人更疼。r
直到雨停风住躲藏在云层之下的太阳冒出头来衙差姗姗来迟那些混混还站着的如同鸟兽散而那小女娃蓦地扔了木棍跑到一个地上躺着的人跟前跪下扑上去一把抱住又哭又笑。r
车里的人没做声只是道了句扬州城的秩序越发不好了便作罢。r
“公子你也不管管啊。”络腮胡大汉眼瞅着小女娃被衙差带走一跺脚吼道。r
刘临风由一个点头哈腰的女牢头领着进了县衙大牢一路上他都是皱着眉的。r
“刘公子您小心脚下。”女牢头连忙把地上的一只破碗踢到一边去。r
“你们这些个懒货虽说牢房是收押罪人的地方可这走道上可不是吧就不能弯弯腰扫扫哼ǿ”r
“是、是老妇这就让人去办。”女牢头听了神色一凛诚恳的应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