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生面孔之前不曾见过。打眼一看乔木思忖。r
“阿言。”中年男人见他们二人走近头也不抬便喊了一声。r
乔木听不懂面色不变只以为他在叫身边的人而斡哀奴他似乎听得懂脑海里却是空白一片神色微微有变可他的脸又被一头不修边幅的长发遮着其他人若不是扒开他的头发压根就发现不了。r
“阿言你过来。”放下筷子他直接看向斡哀奴淡淡命令。r
“这位老爷您是叫……”乔木插嘴被那腰间挎刀的人一瞪乔木消了音还真如小麦说的这个腰挎弯刀的男人凶的狠呢。r
“你是叫我?”斡哀奴上前一步飞扬入鬓的眉一扬直接坐到他的对面“你认得我?”r
见他这般迷茫中年男人笑了摇摇头道:“你不是我最小的弟弟是我认错人了。”r
“你以为我是你弟弟所以才要见我?”斡哀奴道。r
他点点头“是啊。我弟弟离家出走多年了我一直很惦念他一直在派人打听他的消息听说故人庄的夏二娘子捡了一个男人回来我就来看看。”r
“乔木他不是来找我的你该放心了厨房里的菜还没摘完咱们回去吧。”他拉着乔木的手就要走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r
“这位老爷可还有事要问若是没有小女便告辞了。”乔木蹲身行礼道。r
“不急。反正我一人用膳也没有趣味不若你二人坐下来陪我一起用一些顺便咱们聊聊天我对你是如何捡到他的很感兴趣。”他邀请道。r
“这不……”乔木推辞之语还未说出口那燕时弯刀一抽挡在凉亭出口处冷声道:“主上让你们坐你们便坐莫要废话。”r
乔木略恼心想自故人庄开业至今还没有一个敢来砸场子的呢怎么今儿个终于被她遇上上门踢馆的了?r
口气便不好道:“这位老爷是何意?”r
他掩着帕子深咳了一会儿笑了笑面目友善“坐下吧。我这位手下脾气不怎么好免得被他误伤。”r
斡哀奴将乔木挡在身后蓝眸发着寒光看着燕时冷声道:“那正好我的脾气也不怎么好最厌恶旁人挡我的路不若就砍了他。”r
“我觉着这主意甚好反正也在咱们自己的地盘杀个把人埋个把尸神不知鬼不觉的官府也找不上门来。斡哀奴你放开手脚干就是把这起子找事的人全都给我打趴下。”乔木往石凳上一坐冷言冷语道。r
“放肆ǿ”中年男人怒道。r
“你大胆ǿ”乔木拍桌。r
“你可知我是谁ǿ”r
“你是谁请自报家门我洗耳恭听。”乔木心想扬州城最大的官是刘别驾最尊贵的人是凤王这两个都与故人庄有关系她还怕一个外乡来的找茬的人不成。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他也得掂量掂量再办ǿr
“大胆刁民ǿ”燕时拔刀相向。r
斡哀奴虽手无兵器却丝毫不惧护在乔木身侧随时准备出手。r
“燕时你退下。”他蹙起威严的浓眉摆摆手。r
“遵命。”r
乔木见他们主仆作为尊卑有度等级森严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气焰暂消悄莫声息离开了石凳。r
“你坐这里。咱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说会儿话。”他不理会乔木点着斡哀奴道。r
“你去坐。”乔木戳戳他的腰示意他去。r
“你长的与我那弟弟很像我见了你就像见了他咳咳咳。”他捂着嘴深咳了一阵接着道:“你也见了我身体不好已病入膏肓。我今日来找你就想借着你和他说些话以了我最后的心愿。”r
他表现的就像一个思念弟弟至深的好哥哥。r
乔木也不禁可怜他。r
这是一个蝉鸣蛙叫的午后仙客来的凉亭里气氛剑拔弩张。r
看着那个头戴嵌玉软脚幞头身穿圆领暗黄色薄长衫腰围一条镶玉黑腰带的中年男人她心里的不安逐渐加重实在是他身上的气质太特别了些。r
明明脸色蜡黄病入肌骨周身气韵却还是那样的威严就像……就像在凤王府见到的凤王那个时候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气韵却是不容他人亵渎的霸气威严贵气从容。r
这样的想法一入心乔木便惊了惊莫不是眼前这位病歪歪的老男人也是一个王爷吗?r
禁不住把斡哀奴与他放在一起对比不比不知道这一深入探究果见他二人的眉眼之间有些微的相似之处。r
乔木舔了舔唇身子僵了僵苦笑连连怨不得人家连鸟都不鸟她大抵是因为她的身份够不上的缘故。r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r
“斡哀奴。”他淡淡的回答。r
乔木抚额心想这样明显贬低他的名字会不会为家人招来灭顶之祸。r
堂堂一个王爷被她弄成一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小伙计这仇怨算是解不开了。r
那男人淡淡瞥了乔木一眼那眼中的杀意让乔木胆颤心惊强自镇定低眉敛目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来希望他能看在她并没作恶的份上绕过她的家人。r
心里止不住的怨念她能对付得了“受害者”斡哀奴却对付不了找上门来为亲弟弟“报仇雪恨”的哥哥他们又是那样手握生杀予夺之权的大贵族难道是天要亡她不成。r
不事情尚未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她不能自乱阵脚想至此拂了拂额前的碎发脊梁挺直抬头挺胸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最不济她还有一个杀手锏呢总能保住家人不受牵连。r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来陪我喝一杯。”他以天子之尊亲手执壶为斡哀奴斟酒。r
白老头板着一张脸立在身后原本充当木头人的他却忽然转过脸来他的脸老态龙钟发银白似雪给人感觉便是一个会拿着糖诱拐小孩子的坏老头。r
乔木猛的看向他这才发现这个老头是谁。之前被那中年男人身上的威压骇住全副心思都放在应付他上不曾注意到默默无声的他这会儿镇定下来之后再看倏然发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的人乔木心里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