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与燕姓侍卫皆不敢答话战战兢兢立在一角。r
中年男人不再看外面的街景而是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还为阿言生了个儿子?西景你那药已经毒不死人了吧若非你我自少年时期便相识我到要以为你已背叛朕了。”r
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白老头一惊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登时就满脸泪痕道:“奴对陛下的心天理昭昭日月可见陛下怎可怀疑奴。”r
“罢了你起来吧我不过说说你倒当真了。燕时你扶他起来。”r
“主上那毒见血封侯是毋庸置疑的奴敢拿自己的向上人头作保至于凤王未死反而失去记忆这中间奴怀疑凤王身边有不输于奴的医术大手这才将凤王救起起死回生。”r
“西景啊你确实老了。”他哂笑一声。r
白老头下垂的眼袋抖了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岁月无情他早已没有年轻时候那股子的狠劲了。r
“若是以前那对母子早就成了你的针下鬼。阿言仍在朕的心里扎刺朕尚未拔出转眼他连儿子也有了。西景啊你让朕失望了。”他微笑着如此道。r
声音轻轻的却让白老头双股颤颤嘴唇哆哆嗦嗦的上下张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r
耳边飘过的是街市上的吵杂声其中有妇人讨价还价的有吆喝叫卖的有小儿哭闹要玩具的童言童语霎时天真无邪。r
白老头脸上的汗一下就流了出来过了半响才斟酌字句苦笑道:“陛下奴是一个大夫本该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可奴这一生手上救的人却没有杀的人多随着年龄越大奴这心里就越不安半截身子埋入黄土奴怕极了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杀孕妇、杀婴儿奴真的下不去手。”r
“咳。”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儿里他忙捂住帕子深咳起来。r
听到那咳嗽声白老头垂着的头更低了。r
嘴里尝到了一丝咸腥味儿他敞开白绢帕子看了一眼一口浓血正躺在里头他脸色一霎灰白狠戾的道:“斩草必须除根。”r
“白西景这事还是你去办定要人不知鬼不觉。”r
白老头听出他的杀意无奈点头道:“奴遵命。”r
“主上故人庄到了。”燕时道。r
故人庄小厨房。r
乔木掌勺炒菜斡哀奴坐在小板凳上摘菜那小板凳小而他很大又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下下的摘菜让他看起来很滑稽乔木却喜欢他这样听话。r
因怕他被人认出来故常常拘着他在小厨房里干活他也不反抗不用伺候人像小五一样对客人赔笑脸他乐得自在。r
“再看我就别怪我在青天白日对你做什么。”r
“你怎知我在看你我看你身后的那堆油菜花不行吗。”乔木笑嘻嘻道。r
他似笑非笑的抬起脸“昨夜是我伺候的不够让你大白天就欲求不满不若今夜我多多努力满足你如何?”r
“滚ǿ”乔木脸红怒斥。r
他低低一笑不与她一般见识。r
“真香呢二姐你又做了什么新奇的吃食了。”夏小麦从外头走进来看见蒸笼里正冒着热气眼睛一亮就去掀那盖子。r
“是萝卜糕。”乔木收起与斡哀奴调笑的娇羞面容忙一本正经的回答。r
她算是摸清夏小麦的一点脾气了这丫头骨子里还是个卫道士呢看不得女人和男人说话。r
“烫。”伸手去捏被蒸汽滴了一下忙缩了回去对乔木道:“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仙客来有一个老爷要你过去呢还点名要斡哀奴也去。我问他们可是因菜色不满意吗那个腰间挎刀的凶男人就瞪我哼我又不是他们家的丫鬟对他们要惟命是从我多问一句又怎么了。”r
“可是哪个老客人要见我?”乔木一边脱围裙一边道。r
“是新面孔我敢确定那三个人以前没来过。不过我看他们穿着打扮很是贵气怕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听其中有两个人的口音竟然还不是咱们扬州人呢。大概是慕名而来。”小麦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萝卜糕嚼了嚼道:“这个糕闻着香可吃起来却没有金丝糕好吃。”r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金丝糕我用了什么材质这萝卜糕我又用了什么本就没指望这个萝卜糕赚钱我就想拿这个当赠品免费给客人吃算是对老顾客的回馈。”r
乔木蓦地盯住紧张的道:“你刚才说什么他们也要见斡哀奴?”r
“对啊。”小麦擦了擦嘴看着斡哀奴兴奋的道:“说不定二姐你捡来的这个小伙计还是个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呢嘿嘿你瞧这不就找过来了吗。”r
“别胡说。”乔木轻斥。“你把萝卜糕都端出去吧我去后院会会那些人。”r
“我和你一起去。”斡哀奴紧随其后。r
乔木瞪着他咬了咬牙“就算是你也不准走你莫忘了你承诺过我的。”r
斡哀奴刚要伸手去碰她乔木直接躲避开去不理会他跟小麦道:“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随便捡就能捡到一个皇亲国戚。我去去就来。”r
“你也跟我来吧看看是不是你得罪贵人贵人找上门来教训你了。”r
斡哀奴叹口气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眉目纠结。r
夏小麦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独自嘀咕道:“一个别驾公子一个酒楼伙计她总不会弃珍珠要鱼目吧。”r
想一想她自己就先否定了咕哝道:“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要一个能给她荣华富贵的男人可现在……弄不懂。谁管她唔这个萝卜糕怎么越吃越好吃不像金丝糕吃第一个美味再吃第二个就觉得腻了。”r
仙客来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子专为那些吃饭讲究排场的人准备的里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荷塘小桥都有小巧精致意境非凡。r
凉亭里便见一个头戴嵌玉幞头的男人正坐在那里用膳而其余两个一老一少都恭敬站在一旁伺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