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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痛苦


  “苗金德,你自己的媳妇儿,你不管管,看看,看看!都爬到你老子我头上拉屎来了!”苗庆生有心和柳氏计较,但是又怕别人说闲话一个当公公的人容不得自己的儿媳妇儿,这话说出去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听!所以,他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苗金德的身上,心里知道以这个儿子敬畏自己的性子,定然不会在这里拂了自己的面子,那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苗金德骂了柳氏,或者柳氏和苗金德之间生分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苗庆生愿意看到的,所以,在苗庆生的眼眸深处,有着老谋深算成功的喜悦,不管怎么掩饰,也能看得见他微微上扬的眉头。

  苗秋雨心里有些好笑,却不愿意苗金德受到苗庆生的辖制,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就会觉得以前的坚持是多么不值得。她不能舍下对苗金德的感情,同样的,苗金德也没有办法否认他对苗庆生的感情,这么多年的坚持,这么多年的期待,为的只是那一个关切和肯定的眼神,没有谁可以做到说放下就放下。

  她知道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是苗金德这辈子或许都没有想到的,也能感觉到苗金德的挣扎,所以,她想,她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苗金德,只为了苗金德以后做事情的时候,心里能够多想想她和柳氏。

  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朦胧了她的视线的同时,也让众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娘,我头晕。。”苗秋雨抽抽噎噎的说道,拉了拉柳氏的衣袖,语气有些虚弱。

  柳氏当即也顾不得和苗庆生争论了,天大地大,不及她的雨儿大,苗秋雨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伸手一摸,却感觉到苗秋雨滚烫的额头,惊慌的说道:“德哥,雨儿发烧了!”

  听到柳氏这么说,苗金德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见到苗秋雨感觉到不对劲,却原是往日苗秋雨醒来之后都是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可爱极了,但是今天早上起来,苗秋雨的脸色却有些发白,两眼也有些发直,行动间有些迟滞,只是因为崔奎也在,问的也是竹竿三人的事情,他也顾不得留心,再说了,柳氏一回来,苗秋雨就出去了,他就是想在意,也不知不觉得忽略了。

  至于柳氏,则是一心想着这些日子一来苗秋雨的变化,心里藏着事情,回到了桐华庄和方氏一说,又听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家,更加不会注意到苗秋雨的不对劲了。这些日子一来,苗秋雨的表现越来越像是一个大人,两人不知不觉就将苗秋雨当成大人一般对待,有些忽略了苗秋雨此时不过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罢了。

  忙上前摸了摸苗秋雨的额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来今天雨儿是病着帮家里做事情的!想到这里,苗金德的心里对苗秋雨大的愧疚之感更加强烈了,同时怀疑这么些年,自己为苗庆生做的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值得的。

  痛苦的摇了摇头,苗金德望向苗庆生,颤抖的叫了一声:“爹。。”一向强壮挺拔的身姿一瞬间就佝偻了下来,神色间也见了沧桑,看着苗庆生的眼神很是复杂,或是茫然,或是挣扎,或是仇恨,或是痛苦。。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柳方海担心的望着苗秋雨,对着苗金德吼了一声,只是比苗金德更快的是柳方圆的动作,这个舅舅虽然话不多,但是做事沉稳,有条有理,年纪虽然很轻,可是在桐华庄却是受到一致好评。

  苗金德接过苗秋雨,将苗秋雨护在自己的怀里,往家去了。

  可是苗庆生却是不打算就此罢休,拦住了苗金德的去路,冷冷的说道:“一个丫头片子,担心什么,苗金德,你今天必须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

  “你想怎么样!”柳方青一向是一个火爆脾气,在桐华庄的时候往往是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虽然这样,但是他在桐华庄的人缘还不差,因为他这个人比较护短,被他纳入了羽翼下的人,都会得到他的保护,很显然,苗秋雨就是在他羽翼下的人。他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苗庆生和苗金德的中间:“丫头片子?你娘当初也是丫头片子长大的,没有丫头片子,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个老不死的。。”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

  柳方年却是脸色一变,这话说出来虽然出了大家心里的一口恶气,但是说出来实在是大逆不道,不管怎么说,苗庆生都是他们的长辈,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柳方青的头上,以后柳方青怎么和人家相姑娘,任谁也不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口出恶言的人。而且,柳氏已经嫁到了苗家,是苗家的媳妇儿,名义上而言,苗庆生是柳氏的公爹,所作所为都要受到苗庆生的辖制,今天是痛快了,可是以后呢,他们不可能天天待在苗家,盯着苗庆生不做那些腌臜的事情。

  柳方年这个人向来心细,想的事情也比家里其他的弟兄想的周到,恶狠狠地喝止道:“柳方青,住嘴!”

  “二哥,我说错了吗!”柳方青不服气的回头反驳柳方年。

  柳方年放软了态度,对着苗庆生说道:“亲家爷爷,实在是对不起,小弟自幼自由散漫惯了,刚刚说的话,亲家老爷不要放在心上!”

  苗庆生原本就被柳方青这一连串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柳方年这样一说,苗庆生更加觉得这是柳家的人商量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这里丢脸,一张布满了树皮的老脸气得通红,狠狠地说道:“柳家的家教,不过如此!”

  柳方海担忧苗秋雨的病情,不欲和苗庆生苗金宝多家纠缠,对着苗金德说道:“妹夫,快抱着小雨回家吧,看样子是的了伤寒了,这些日子只怕是要精心一点了,别让小雨累着了。。”一边唠唠叨叨的,一边却是将苗金宝推开,让苗金德抱着苗秋雨走了。

  苗秋雨心里很是感动,她并不是装的很头晕,而是却是头晕了,想是昨晚上睡觉没有盖被子的原因吧,山里的气温昼夜变化很大,早穿棉袄午穿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重生以来的日子里,每日里算计着,想着,无奈前世经历的实在是太少了,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多,做不到算无遗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重生的,很多事情这一世都经历过了,自己比其他人有优势什么的,只是前世的自己只顾着跟在柳氏和苗金德身后拼着老命做事,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是事情,实在是所知有限。

  再过不久,自己就正式满七岁了吧,七岁的生日过了没多久,爹就发现了柳氏怀了身孕,十个月之后,就有了妹妹苗秋玉,想到苗秋雨,苗秋雨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一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和眼睛里面满满的期待,她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不可以任由自己生病了,要尽快将新屋盖起来,然后找到一条出路,让娘在怀妹妹期间,好好地养身子,免得以后怀了弟弟的时候,身子不好,导致弟弟早产。

  心里这样想着,却忍不住自己的头晕,昏昏沉沉的。

  眼看着苗秋雨无力地倒在自己的胳膊湾,小小的身子瘦的能感受到一根一根的骨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心酸,别人家的孩子有哪一个像自己家里的孩子一般,都六七岁的孩子了,看起来却如同五六岁的孩童?都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失职,也怨不得柳氏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过日子,自己这辈子都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心里想着,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柳氏紧紧地跟在苗金德的身后,时不时的伸出脑袋,轻轻地喊一声苗秋雨。直到后来苗秋雨再无丝毫动静,柳氏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上那刺眼的巴掌印,心里恨不得将苗金德大卸八块。

  轻轻地将苗秋雨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回身却看见苗庆生和,苗金宝父子跟在后面,柳方海和柳方年在中间,一个人难掩关心看着苗秋雨,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柳方青则在最后面,怒气冲冲的,上齿咬着下唇,看着苗庆生和苗金宝的眼神,恨不得将两人生吞活剥了。

  柳氏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苗秋雨不愿意叫人,而是她生病了,认不得人,否则苗秋雨不会不叫人的,当即怒火就起来了,对着苗金宝吼道:“苗金宝,有你这样当幺幺的吗?”

  苗金宝一愣,没想到柳氏敢和自己大小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找苗金德和柳氏的茬,什么时候轮到柳氏吼自己了,眼睛一瞪,就想说话,心里却是转了两转,对着苗庆生撒娇:“爹,你看,她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