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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入谷


  且不说柳氏是如何和柳家兄弟说的,到底是让柳家兄弟帮忙出力建茅屋了,当晚,柳氏留在了柳家吃了晚饭才苗庆寿家里。

  苗秋雨和柳氏分开之后,就径直去了谢老虎家里,半路上碰到了谢壮,恰好谢壮也打算找苗秋雨,问一问苗秋雨最近的状况,他听说柳大伯娘和苗大伯吵架了,担心苗秋雨,可是一直不知道他们母女两人在哪里。

  他问了爹谢老虎,谢老虎说她们母女两人估计是在那个亲戚家里呆着的,所以他今天打算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去苗家亲戚家里看看,能找得到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找不到也要打听一下她们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苗秋雨。

  大壮快速跑到苗秋雨身边,脸上明显很高兴,问道:“小雨,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哪里都找不到你呀!”

  “在我三婆家里待着呢,你去哪里?”苗秋雨问道。

  大壮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有些担心你和大伯娘,去找找你们!嘿嘿!”

  苗秋雨笑笑说道:“大壮哥真好,走吧!”

  “去哪里呀!”大壮好奇的问道。

  苗秋雨说道:“去你家呀,我有事找谢叔叔商量!”

  “什么事呀?”大壮问道,还是一起往谢家走去。

  “到了再说吧!”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谢家门口,大壮叫嚷道:“爹,小雨来找你啦!”谢壮也不等苗秋雨了,自己一下子进了屋里,拉着谢老虎就出来了。

  苗秋雨站在院子里,打量着这个自己前世从没有涉足过的地方,院子收拾的很整齐,一张根雕的桌子凳子摆在院子的一角,旁边立了一个葡萄架子,此时的葡萄已经成熟了,一窜一窜的挂在架子上,葡萄粒虽然不大,但是颗粒饱满,上面上的霜很均衡,看起来可爱又可口。

  院子的另一边围了一个小小的菜圃,一畦一畦的韭菜绿油油的,青菜苗舒展着自己的叶子,努力生长着。菜圃的篱笆上面挂着一个个葫芦,已经成熟了,大大的肚子,小小的嘴儿。菜圃另一边围了一个鸡圈,三四只母鸡在里面渡着步,一直公鸡昂首挺胸,巡视着自己的王国。

  看起来还比较新的房屋,堂屋门敞开着,可以看见堂屋里面挂着的红梅迎春图,堂屋里面很空旷,靠墙的地方立着一架“一”字梯,还有几个竹席卷起来立在堂屋的一角,隐隐能看见的红纸,应该是对联。

  主屋旁边搭着的偏檐,应该是厨房无疑了。

  谢老虎和谢壮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苗秋雨站在院子里,怡然自得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气度不凡,一瞬间让谢壮有了面对成人一般的错觉。

  见到谢老虎出来,苗秋雨礼貌的打了招呼:“谢叔叔!”

  “雨丫头,你怎来了?”不得不说,因为苗秋雨这个孩子从小就比较可怜的关系,她在村里还是听吃得开的。

  苗秋雨在屋里看看,说道:“谢叔,潘婶不在吗?”

  谢老虎怒了努嘴,说道:“去隔壁找人聊天去了,怎么有事情找她吗?”

  苗秋雨忙摇头,说道:“不是,是我有事找谢叔你,只是怕婶婶不同意,所以才先问问她在不在的!”

  “什么事?”

  “谢叔,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野猪谷……”苗秋雨无辜的说道,仿佛去的不过是一些野游的地方罢了。

  “又去野猪谷呀!”谢老虎还没有说话,大壮倒是兴奋的叫了起来:“我也要去,爹,我也要去!”

  “胡闹!”一向好脾气的谢老虎第一次板起了脸,语气很是压抑:“你们当野猪谷是什么地方,任你们玩耍吗?”

  苗秋雨看着谢老虎,认真的说道:“谢叔,侄女也不是任性,只是去野猪谷真的是有事情,我娘也是怕我出了事情,才让我找你的,娘说谢叔是附近最有本领的猎人!”

  谢老虎摇摇头,说道:“小雨,这不是闹着玩的,你有什么事情,以后会有办法解决的,就不要去野猪谷了!”

  见谢老虎心意已决,苗秋雨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娘已经去了崔大伯家里了,建房子的事情迫在眉睫,谁也没有能力敢给我们打包票,借给我们盖房子的银子,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总不能老是住在三婆家里,茅屋那边估计是回不去了,今天我还听见二姑说要给我爹重新找一个媳妇儿,我和娘总不能被人扫地出门吧……”语气有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无奈和深沉。

  “这……”谢老虎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有心借银子苗秋雨母女两人,也不在乎这可怜的母女是不是会给他还,只是该屋子不是小事,他家里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借出去呀。

  “谢叔,就拜托你了,今日所得,二一添作五,咱们一人一半可以吗?”

  “你得的收益我也不要!”谢老虎勉强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跟在我身后,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能去!”

  “这是自然!”苗秋雨点头:“就是谢叔不说,秋雨也是知道的,上次是我们莽撞了,好在没出事情!”

  上次苗秋雨和大壮两人偷偷去野猪谷的事情,谢老虎自然是知道了,因为那件事,他还狠狠将大壮教训了一顿,让大壮记忆深刻。

  只是大壮这人记吃不记打,事情过去还去还没多久,这会儿又吵吵嚷嚷起来:“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谢老虎有意锻炼谢壮的胆量,他觉得他谢老虎的儿子不能成为胆小如鼠的人,考虑了一下,遂点头答应:“可以,但是要听话!”

  “是,爹!”

  谢老虎进屋收拾了一下,身上宽松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精干的青灰色短褐,背上背了一把光滑油亮的弓箭,箭筒斜斜的背在左肩,腰间一根看不出什么皮子的腰带,右手拿着一杆长长的红缨枪,枪头尖尖的,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了,苗秋雨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工艺用铁打的枪头根本就不经用,所以,好一点的枪头都是银打的,这一柄红缨枪的价格就远远出乎人预计。

  当然,苗秋雨不是识货的人。

  就这时,谢壮也拿了一杆和谢老虎一样的长枪出来,与谢老虎的相比,他的明显短一点,没有红缨,背上同样背了一张小一号的弓,一壶小一号的箭。

  父子两人的打扮让苗秋雨眼睛亮晶晶的,羡慕的要死。

  见到两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谢老虎率先出了家门,一行三人走到隔壁家里,谢老虎敲了门交代了一声,就往野猪谷去了。

  熟门熟路,三人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地头。

  苗秋雨故技重施,扯了谷口的叶子往身上抹,大壮有样学样,抹完了之后,对着谢老虎说道:“爹,我们上次就是这样,野猪才没有攻击我们的!”

  见两人将自己抹得见不得人,谢老虎不由得摇头,他不是孩子,面子问题还是比较重要的,遂说道:“弄好了我们就进去吧!”

  进了山谷,有惊无险的避了几头野猪,找了几圈,却没有找到期望中的山羊泡儿,苗秋雨很是失望,难道老天注定让她失望而归吗?

  大壮跟在谢老虎的身后,也没有看到山羊泡儿,不由得问道:“爹,为什么没有泡儿了?”

  谢老虎虎目一扫,淡然的说道:“你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了,怎么可能还有泡儿,不过说不定山上会有,只是会很危险!”

  “爹,我们去吧,”大壮开心的说道:“山上有我们就去山上摘,帮小雨多摘一点,小雨就能拿出银子来盖屋子,苗爷爷想要欺负小雨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了看周围几乎垂直的山壁,谢老虎淡淡的说道:“这山壁,别说是我们了,就是野猪也不容易爬上去!”

  “哦……”大壮失望的低下了头。

  苗秋雨知道这条路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走的通了,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心里又很不甘心,小小的贝齿咬住下唇,转头四顾,眼睛盯着地上的青草。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蹲下来将地上的青草往旁边拨了拨,露出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根,顺着树根望去,却是数个荔枝大小的,红彤彤的果子长在地上。

  她忙叫道:“大壮,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大壮的视线顺着苗秋雨指着的地方望去,看到那果子,撇了撇嘴说道:“还有什么,地枇杷呗!”

  “你见过这么大的这么漂亮的地枇杷么?”苗秋雨问道,她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说是见过了,也没有机会尝过。

  大壮老实的摇头。

  苗秋雨当机立断,说道:“既然山羊泡儿已经过世了,不如我们就找地枇杷吧,这里的地枇杷长得很好!”

  虽然不忍心,谢壮还是说道:“地枇杷也过世了,你能见到这几颗算是走运了!”

  “找找看吧,也许这里从来没有人摘过,长得时间长一点呢!”苗秋雨满含希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