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肥罗所说,大约在三个多月以前吧,他是在一个垃圾堆发现的老腰,浑身散发着垃圾应有的恶臭,好像他就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垃圾一样,来来往往的人从那边经过,没有人注意到他,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突兀的,目光一扫而过,没有一丝停留。
而肥罗注意到了他,那略微起伏的胸口,让肥罗发现他居然还活着,肥罗将老腰带回了工厂,帮他洗了澡,然后发现老腰竟然还染着了毒瘾,于是他又帮助老腰戒了毒,恢复了健康。
那段日子对老腰来说如同梦魇一般,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每天都在毒品的摧残下变得千疮百孔,他不记得当时还有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对戒毒的那段时间没有什么清楚的记忆。
老腰的记忆真正的开始,也是源于戒掉毒品之后的那个时候,老腰感受到了第一缕生命的阳光,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大难不死的他和肥罗成了交心的兄弟,他一度觉得或许过去,他在怎么苟延残喘,至少现在还不错,因为在怎么差,他还有个兄弟,有的时候同一件事情,一个人面对,和两个人面对,那心态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普通百姓的眼里,肥罗的生活就像一个乞丐一样落魄,不堪,没有底线,没有素质,在混混的眼中看,肥罗是他们中的弱者,垃圾,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可就是这样的肥罗,他在老腰的眼中非常的讲义气,在别人眼里肮脏糜烂的生活,在老腰的眼里,却显得无比的真实,这样的生活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这一切,使老腰彻底的爱上了这种日子,人生本就苦短,活着更是不易,何必要去墨守陈规,不如随心随性,活他个逍遥自在。
两人聊到这里就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桌上的酒瓶一多再多,脸色也是被酒精麻痹的通红。
两个人这顿酒足足喝了四个小时,不过直到最后那烧烤街上的人,依旧不少,两个人也是实在喝不下去了,都迷昏了。
于是起来去结账,两个人恨不得把裤衩子都翻出来了,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钱刚刚够饭钱。
最后就肥罗手里剩了一块钱,他塞到了老腰手里,认真的说道:“老腰这一块钱给你吧,你打车带我回家”
“我不”老腰一个劲地摇头,“我怕司机师傅找不开”
肥罗看了看,心里合计也是,把一块钱扬手往天上一撇,“今晚特么走回家”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那巨无霸大腰子,在最后时刻,两个人都想走了一看还有六串,两人一合计,这特么也是钱来的啊,破玩意还不便宜呢,也不能浪费了啊,这时候两个人都谦让了起来,互相让。
最后肥罗想了个办法石头剪子布,老腰的运气还算不错,也就同意了,六串巨无霸,六次石头剪子布,老腰就输了一把,肥罗是含着眼泪吃的,这家伙开始的时候还醉醺醺的,吃完之后都特么醒酒了。
老腰在旁边往嘴里扔着花生米,鼻子上弄了两片卫生纸塞上了,这旁边的人都围着看,都给肥罗竖大拇指,真是条汉子啊,纯爷们,临走的时候肥罗还冲着众人摆了摆手,在一群人钦佩的目光中,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肥罗在前面率先开路,扭着那个大屁股,之前塞进后屁股兜的墨镜,已经被他坐的粉碎,他还啥也不知道呢。
老腰在后面晃晃悠悠地跟着。
两个人喝的迷迷糊糊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老腰突然问了一句,“老肥,你说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肥罗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也可能也是个混混,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吗”
老腰点了点头,是啊,现在的生活让他很放松,感觉就这样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也挺好。
就在两个人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肥罗因为喝多了酒,贱贱的跟对方打招呼。
“哟,小妞,长得不错啊,给大爷乐一个。”
“去你的,臭流氓”
老腰看着觉得有趣,正好对面又走过来一个女人,老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哟,妞,长得不错啊,大爷给你乐一个”
“讨厌,有病吧你”
几个女孩被他们俩吓得像躲避过街老鼠一般,而他们两个却在这黑夜里发自内心的,放肆的笑着,真实、痛快。
不知道啥时候到的家,这距离其实也不近,两个人醉着酒能走回到工厂,也挺厉害了,一进大门肥罗就十分自觉的抱着个枕头趴在了厕所,他每次喝多了都这样,睡着睡着起来吐一口,然后接着睡。
说到这又得提一个小故事,这事还是肥罗跟老腰说的,那一年出去找妹儿,妹说晚上吃点烧烤,喝点小酒,再去宾馆,肥罗一豪爽就答应了,合计一个小娘们能喝多少酒。
谁知道那妹子贼能喝,喝到最后都把肥罗喝吐了,晚上去了宾馆,肥罗啥也没干倒床上就睡,半夜起来张嘴就吐,直接就吐到人家妹子脸上了,妹子一急眼,拿着肥罗的裤腰带就把他一顿抽,然后拿上肥罗的钱包就跑了。
肥罗早上起来还以为遇到打劫的了,浑身疼了好几天都没好。
后来肥罗得出了一个经验,女人要是在酒桌上敢端杯的,那老爷们千万别轻易惹她们,因为她真的有可能喝死你。
看着肥罗稳稳当当的趴在了厕所,老腰则是艰难的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刚闭上眼没多久,他的脑子便像停在了午夜影院一样。
幻灯片一般播放出一幅幅画面,这次变了,睡梦之中的老腰好像看到了一对情侣,他们之间很甜蜜,很幸福,好像是两个相爱的人,在甜蜜的闹着,梦中的甜蜜感,真实的很,没甜蜜多久画风又是一变,两个模糊的身影,略有些奇怪的站位,接着伴随一声枪响,老腰的梦就回到了现实。
老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随手从床上抓起一条袜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冷骂了一声:最近准是那无间道看多了,做梦都天天上演这种戏码。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老腰可不会真的这样想,自己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而又会每天睡梦中都会梦到类似的场景,由此基本可以断定,梦中出现的很有可能是老腰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只是那些梦太过破碎,碎的根本无法拼接到一起。
老腰感到膀胱传来的尿意,开了门,就来到了卫生间,看到卫生间里的肥罗吓了一跳,这丫的抱着枕头一顿亲啊,不,应该说连亲带啃的,棉花里子都被他咬的飞了出来。
老腰摇了摇头,“哎,孩子也是真的寂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