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假话吧？这姑娘的眼神好像的洞穿人心的本事，只怕自己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姑娘识破了。r
可若要说真话，那也不是办法啊，难不成要他直白地告诉人家说，姑娘咱们这是辆见不得光的马车，专门从西林国或是抓或是拐，或是低价收上一些年纪不大模样俊秀的丫头，之后运送到东凌国，卖去青楼大捞一笔？那也太……r
粗犷大汉一时间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说才好。r
凤栖本黝黑而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瞥向眼前的粗犷汉子，仿佛只一眼就轻易地将他那张伪善的面具狠狠撕了下来，顿时让粗犷大汉无所遁形：“无需刻意隐瞒，但说无妨。”r
粗犷汉子目光飘忽不定，闪烁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姑娘，咱们这是……在去往东凌的路上。”r
粗犷汉子斟酌良久，终于想出这么个对答的法子。他说的确是真话没错，只不过将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隐了去。听进来总算没有那么不对味了。r
“东凌？东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到那儿去？呜呜，娘亲……，我要回去找娘亲，我不要和你们去什么东凌！”先前哭泣不已的小女孩一听要去东凌，眼泪又止不住“哗啦啦”地淌了下来。r
女孩的哭声听久了确实让人心烦，只不过碍于凤栖梧，粗犷大汉也不好发作。他朝正抹着眼泪的女孩瞪了一眼，语气不善地道：“去东凌做什么？到了你们就知道了！”r
一个穿着海棠红长裙，眉眼之间颇有几分蛮横娇纵的女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杏眼儿毫不掩饰地朝着粗犷大汉一翻，道：“哼，不就是把我们这一车的姑娘都偷偷摸摸运去东凌卖了吗？还以为我们一个个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r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粗犷大汉看了说话的海棠红长裙女子一眼，索性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你们这一车的姑娘，都是预备卖到东凌去的。只要你们一路上给我乖乖的，别惹事别想着逃跑，那我保证这一路绝对不会委屈了你们。相信各位姑娘都是明白人，该怎么做心中一定自有分寸。”r
粗犷大汉这话看着虽是同整车姑娘说的，可一对隐约透露着不安的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凤栖梧的身上。r
倒卖姑娘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粗犷大汉的眼力长进了不少。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万一她身怀绝技，带着整车的姑娘跑了，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r
不过……看她现在身受重伤，面色青白毫无血色，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况且，他既然之前在路边，决定将这个非同寻常的女子带上车，心中便已是下了决心，要赌上一赌。r
“这一路上还长着呢，各位姑娘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继续驾车赶路了。”粗犷汉子看着凤栖梧，话语中带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恭敬。r
“车驾得稳一些，不要打扰到我休息。”凤栖梧斜斜地倚着车窗，一双平日里光芒万丈的凤眸轻轻地阖了上。声音清悦中，微微又夹杂着几许低哑，疲态尽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