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眯起小眼睛,十分嫌弃地瞥了老四一眼:“老四啊老四,你跟着我做这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是一点也不见长进。我可告诉你了,那个丫头的价值,可不是寻常的姑娘能比得上的。别看她现在奄奄一息的,等咱们回了东凌国之后,找个大夫给她好好治治,再仔细调理一番,到时候她的卖价,恐怕比咱们这一车的姑娘加起来,都要高得多!”r
老四原本正吧唧着嘴,极为不认同地瞥向车内那道粗布衣衫,侧卧养神的女子,听见粗犷汉子的这一句,惊得一个没留神,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下来:“就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能比这一车如花似玉的姑娘都值钱?!这怎么可能!三哥,你就别开玩笑了!”r
粗犷汉子摇了摇头,看向老四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同情,明显是像在看待一个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病人:“老四啊老四,你这眼力神再不好好练练,就是把一块金子砸在你面前,你都能把它当作废铜烂铁给扔了。那姑娘,绝对是咱们这一趟最大的收获!”r
“开什么玩笑,三哥你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还到不了东凌,就得死在半路上!”老四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音量,极为不认同地道,“就算她命大,一条小命撑到了东凌,可你看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月娘挑姑娘的眼光可是贼得很,就她这样的怕是月娘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r
老四这么一说,倒是猛地点醒了粗犷汉子。只见他神色忽然一变,低头沉思着:“哎,对啊!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月娘看姑娘的眼光贼得很,万一她明知那姑娘绝非寻常,却故意装作万分为难的样子,把价压低了,那就不好办了……”r
粗犷汉子顿了顿,立刻横起眉竖起眼,对身边的老三道:“我可告诉你了,在月娘面前可千万把你不识货的那面给我藏好了!别让十娘趁机混水摸鱼,用唬弄人的价钱就把那丫头要了去。关系到银子的事儿,要是被你给搞砸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r
“三哥你放心,外人面前绝对三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四说着,忽然“呵呵”地傻笑了两声,他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一把,“三哥,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若是那病恹恹的丫头最后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你就将后院树下埋的那坛子陈年女儿红开了,给兄弟解解肚子里的酒虫,你看怎么样?”r
粗犷汉子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后猛地一扬马鞭,放声大笑道:“好!那若是你输了,你上个月从刘财主家顺来的那几个酒樽就归我了!”r
老三的面上显出了为难之色,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就这么说定了!”r
“哈哈!老三你就把那几个酒樽准备好吧!”粗衣大汉自信满满地道。r
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地从马车外传了进来。女子英气的俊眉不自觉地紧蹙着,不知是因为外面那呱噪不已的二人,还是因为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r
突然,马车猛地一阵颠簸。凤栖梧长如羽扇一般的眼睫微微地动了动,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