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风雅阁内，皇太后和百里瑾钰对峙而坐。
百里瑾钰不慌不忙地煮着茶，皇太后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听说昨儿个钰儿是在翠玉轩住下的？”
“皇奶奶怎变得跟那些市井婆子一般喜欢关心这些个无聊的事情。”百里瑾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这是他自己的府宅，他睡在哪儿，跟谁睡，别人管不着。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只要皇奶奶一提凌初心，一提翠玉轩，他就肉跳。总感觉，老太太别有用心，瞪着眼张着嘴想要跟他夺食一样。
皇太后笑嘻嘻地打趣他，“无聊吗？哀家觉得一点儿都不无聊。什么时候见过我的钰儿这么在乎过谁了。”
百里瑾钰戚眉，他有这么藏不住事儿吗？
“这是好事儿！”皇太后温和地说，“你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但是骨子里却执拗得厉害，活得太不自在，太累了。难得遇上一个让你心动惹你心扉的人，皇奶奶从心里为我的钰儿高兴。”
她自小就活得纯粹，虽然身份显贵，却被先皇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后宫之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影响。现在，她也只是一个老人，对待每一个孙儿孙女都是一样的。
如果硬要说有所偏爱的话，她最疼惜的还属百里瑾钰，毕竟这个孩子自幼没有亲娘陪伴，是个可怜孩子。
“既然皇奶奶为钰儿高兴，为何又受太子的托付来这儿胡闹？”
皇太后摇头，“你们都是我的乖孙，我没有要偏袒哪一个。太子把心儿说得神乎其神的，模样这般，舞姿那般，哀家当然想要来一睹芳容了。”
这倒是像皇奶奶的性格。
“没有想把她从钰儿这里抢走？”
“哀家觉得是抢不走了的，何苦费那个劲！”
百里瑾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说心儿这丫头啊，倒是跟你母妃有几分像。”皇太后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像是跟百里瑾钰说的，又像是自说自话。
百里瑾钰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撒了他一手背。
“哎呀，可是烫到了？”皇太后站起来关心地问。
百里瑾钰摇头，一双凤眸如烈焰一般盯着皇太后的眼睛，“皇奶奶是说，钰儿的母妃？”几乎从没有人提及过，他从来都不知道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只是无意识地提了这么一嘴，可这孩子的反应着实让人心疼，索性就全告诉他吧。
“你母妃原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生前是你父皇最挚爱的女子，因为你母妃，你父皇都险些废了后宫。”
果真如此，他就知道！
“咱们百里家的男人，哪里有冷情无情的，你祖父如是，你父皇如是，我的钰儿亦是如此。”皇太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你瞧不上秋黎那丫头，皇奶奶看出来了，但是她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你莫要太过分了吧，免得让人因妒生恨，平白无故给心儿招惹些是非。”
当年，她没护住橙妃，她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再发生在凌初心身上。
这话中有话！
以百里瑾钰的心智瞬间就明了了大概，“钰儿的母妃莫非不是如传言所说，是难产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