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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坏习惯的形成——迷恋阶段、强迫阶段和上瘾阶段(1)


  提到习惯,我们都很熟悉。大多数人首先会联想到一些不会产生危害的习惯,比如饭前洗手或睡前刷牙。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这些良好的日常习惯可以称为“适应良好的习惯”,或者说“好习惯”。换句话讲,这些习惯有利于我们更好地适应环境的变化,能够简化我们的生活,让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去打理其他事情,从而实现更大的目标。还有些生活习惯能够帮助我们迅速做出反应,从而确保了我们的安全和生存,比如,在街道上开车时,如果你发现前面有一个大型障碍物,就会突然转向,而在变换车道前,你会习惯性地打开转向灯,当你突然需要停车时,就会习惯性地踩刹车。这些都是好习惯的典型例子。这些习惯都是自发的,能够帮助你处理好最基本的驾驶任务,使你腾出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更加复杂的事情。

  然而,除了上述这些“适应良好的习惯”之外,还存在第二类习惯,即“适应不良的习惯”,也可以被称作“坏习惯”。这些习惯反映了世界上的失调现象,也就是说,如果按照这些坏习惯去处理某些要求或压力,不会产生积极的、有益健康的结果。下面这个文本框中列出了几类最常见的坏习惯。我们之所以容易形成这些适应不良的习惯,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大脑边缘系统的反应无法得到妥善的管理,用科学术语来说,就是“调节障碍”。随着多巴胺水平的下降,我们的不适感和恐惧感也会随之加剧,致使我们被迫加以应对,而如果应对不善,就容易产生这些坏习惯。就其目的而言,这类习惯的目标就是管理内在的生存本能引发的恐惧感,或者将我们的注意力从恐惧感上转移出去。不幸的是,这些习惯并不会消除我们的恐惧感。相反,它们只能算得上短期性的策略,只能暂时地抑制恐惧感。如果我们的多巴胺水平出现骤降,我们很有可能陷入这些不良的行为模式而难以自拔。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习惯只是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暂时逃避了问题。下面我来解释一下。

  五类常见的坏习惯‖‖‖‖‖‖

  适应不良的习惯,或者说坏习惯,体现了我们的生存本能是非常敏感的,一丁点儿的不适因素就能将其触发。从根本上来讲,它们是营造安全感、控制感和舒适感的一种权宜之计,但最终而言会损害我们的健康。下面是五类最常见的坏习惯:

  成瘾习惯:暴饮暴食,过量摄入酒精、咖啡因(包括能量饮料)、补品和药物,过度锻炼,性沉溺。

  强迫性的习惯:反复检查,渴望组织、控制别人,强迫自己重复清洁(如洗手),无法自已地拉扯头发和抓挠皮肤。

  病态习惯:经常伤风感冒、头疼、慢性疼痛、胃疼以及放松效应[放松效应指能够引发压力的事件(比如个人冲突、时间非常紧的项目或非常重要的考试等)结束之后,人们容易生病或出现不适症状的现象,这是“病态习惯”的一个类别,我在后面会进行详细探讨。

  失眠习惯:无法入睡,无法保持睡眠。

  保护性和逃避性的习惯:比如各种恐惧症就属于此类。恐惧症患者会为了确保安全和免遭恐惧而竭力避免某些场景,典型例子就包括对飞行或封闭空间的恐惧。患有这两类恐惧症的人不敢乘坐飞机和电梯。疼痛也属于保护性的习惯。

  首先,我们来看一看贝瑟尼的案例。她是好莱坞的一位高级经纪人。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焦虑程度越来越高,生活变得越来越紧张。她的工作日程非常紧,给她提出了苛刻的要求,增强了她的紧张感。但奇怪的是,在非工作场合,在原本不必感到紧张的环境中,她也会感到紧张和焦虑。最终,贝瑟尼的焦虑水平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她发现自己出现了各种不适的迹象,比如感到异常焦虑和烦躁。起初,她通过使用草药和维生素补充剂来应对自己的不适,比如缬草和γ–氨基丁酸,希望以此来平抑内心的烦躁与不安。但如同许多人一样,长期不适使她的脆弱感日益严重。有一天,她坐飞机从东海岸回加州时,飞行途中遇到了颠簸,在这种情况下,她的长期不适最终爆发了,促使她陷入了一种不良的行为模式。尽管贝瑟尼在之前的旅行中多次经历过颠簸,但这次却产生了不同的结果,因为她长期潜在的不安和飞机颠簸结合在了一起,唤醒了她的生存本能,使她觉得飞机要失事了,自己也将面临死亡威胁。她知道这样想是不符合逻辑的,她甚至告诉自己之前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都安然无恙,但她的逻辑思维并没有压制住大脑边缘系统。她点了几杯饮料来让自己恢复平静。尽管这帮助她熬过了此次旅行,但对飞行的恐惧已经在她内心深深地扎下了根,她无力克服这种飞行焦虑症,甚至只要一想到坐飞机,她就感到焦虑。

  但贝瑟尼的工作要求她经常坐飞机旅行,到全国各地去见客户,所以这的确给她出了个难题。起初,她竭力克制住自己对飞行的焦虑,但她的飞行焦虑症却与日俱增,一想到要坐飞机,她就感到焦虑。有时焦虑比较缓和,有时却比较强烈,这种情况自然而然地导致了异常大的压力感,不久之后她便开始想方设法解决这个问题。起初,她尝试着在登机前喝点饮料,这样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她的不安和对飞行的恐惧,但不久她发现要缓解不安和恐惧,自己需要喝越来越多的饮料。曾有一次,贝瑟尼和一位同事一同坐飞机旅行,那位同事说她似乎对饮料有依赖性,这让她很尴尬。

  这一事件发生后,贝瑟尼找到了她的家庭医生,医生为她开了一些抗焦虑药。事实证明,这的确有一些作用,大大减轻了她后来乘坐飞机时的焦虑。但她再一次形成了药物依赖,甚至要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即将到来的飞行,她不得不在登机的三天之前服用药物。她还发现,要熬过整个旅程,需要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大。更糟糕的是,贝瑟尼开始竭力避免飞机旅行,到最后决定取消所有的飞机旅行计划,她给客户的借口是自己突然得了病。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贝瑟尼对飞行的恐惧给她带来的危害远远不止于使她养成了一种不良习惯。她先后借助酒精和药物来抑制她的恐惧,最后决定完全取消飞机旅行计划。从表面上看,取消飞行计划似乎并非坏事,但实际上这种做法体现了她对环境的不适应,反映了她不断增强的防御心理和戒备心理。一些坏习惯,比如药物依赖,起初可能有助于遏制恐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的作用肯定会衰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时候,要想以绝对有效的、万无一失的方法去消除恐惧症,唯一的途径就是彻底规避那些引发恐惧的行为。

  如果我们为了规避恐惧而形成了一些坏习惯,那么这些习惯就会对我们生活的其他很多方面产生冲击,原本健康的生活可能因此而遭到破坏。这种破坏的影响是隐秘而深远的。最初,贝瑟尼使用药物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坐飞机时放松一下,但后来就出现了滥用药物的现象,为了减轻工作压力,她服用药物;为了缓解乘坐电梯的紧张感,她也服用药物,甚至为了让自己在睡觉前放松下来,她仍然会选择服用药物。正因为如此,滥用药物的生活习惯给她带来了严重困扰,她的生存本能也处于长期激活的状态。药物和生存本能就像是恐惧感的挡箭牌一样,但这种挡箭牌是脆弱的,只能提供短暂的庇护,很快就会失效,因为它是由稻草做成的,而不是钢铁做成的。然而,我们越是不愿意直面恐惧,越是采取这种无谓的应对手段,就越容易养成这些不健康的日常习惯和行为模式,到最后只会加重恐惧症和不适感。这些坏习惯本身会延续不适的状态,促使人们对短期的办法形成永久的依赖,而无法真正地解决问题。

  我们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就会产生恐惧感,这是人性的体现。但我们的恐惧往往会触发生存本能,这又会促使我们采取某种行动来获取安全感。这种行动可能是培养某种能够暂时带来安全感的日常习惯或行为模式,但实际上,这是人们不愿意直面恐惧感的表现。我们越是选择逃避态度,恐惧感和不适感就越严重。

  这些坏习惯只能暂时掩盖不适感及其背后的生存本能,但在我们的身体内部,不适感却在不断加强,就像癌症一样悄无声息地变得越来越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说,坏习惯无非是暂时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同时,我们的大脑皮质也会接受这些习惯的合理性,进而忽略它们,以至于损害了我们的安全感。

  从无害到有害

  贝瑟尼的案例很有代表性,很多人在无法管理不适因素之后就会像她一样形成坏习惯。这些坏习惯最初可能不具有什么危害,但其影响会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最后彻底触发人的生存本能。在焦虑悄然增加的阶段,人们可能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直到其超越了我们的承受极限,我们才开始体验到恐惧。很多坏习惯其实是人们为了管理在某一时刻感受到的恐惧感而做出的一种尝试,但在我们的生存本能看来,这种恐惧感过于强烈、过于可怕,以至于生存本能不得不促使我们采取一些短期性的解决办法。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办法都需要借助外力。换句话讲,我们往往会通过服用药物或饮酒等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便缓和恐惧感,逃避令自己感到不适的现实。因此,如果我们不依赖自己的力量去营造内心的安全感,那么我们就会依赖于借助外力创造安全。要缓解恐惧感并实现内心安全,就要学会利用内心的力量,学会运用信心、毅力或应变能力等内在资源。有很多方式可以达到这个目的,比如参加某些能缓解焦虑的活动,建立一个值得信赖的、能帮助自己的团队,使我们感到安全,感到放心。(我们将在第二部分探讨如何打造并利用这些内在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