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老梁手术
2017年11月24日
十来个人，菜刚上来，梁亮也到了。他坐在张瑞山的旁边，张瑞山给他介绍老梁的病情。
刘欣看看菜都上来了，她说：“今天把大家找来，就一件事，商量一下老梁的病怎么看？”
她站起身拿着酒瓶，要挨个给大家倒酒。梁亮起身从她手里拿过酒瓶说：“刘姨，你坐下，我来倒。”
梁亮给大家都倒上了酒，刘欣说：“感谢大家过来一起商量老梁的治疗方案。”
酒喝着，大伙议论着，有说上北京的，有说上哈尔滨的，有说就在市里做的。
刘欣说：“三哥，我看你先把老梁的病情跟大伙说一下吧。”
张瑞山说：“现在就差一个肠镜了。其实肠镜在机关医院已经做了。主任亲自给看的，基本确诊就是直肠癌。得手术，改道造瘘。”
刘欣说：“既然已经确诊了。大伙商量一下，在哪做吧？”
郭秋问：“老梁啥意思？”
刘欣说：“他不同意上外地。”
郭秋又问张瑞山，“这个手术，外地和咱们这有多大区别？”
张瑞山说：“没啥区别。都是改道造瘘。就看谁用心了。”
刘欣问梁亮，“梁亮，你的意见呢？”
梁亮说：“我的意见也是在市里做。一个是人熟悉，再一个是出去牵扯的人太多。”
刘欣又征求了老梁弟弟和梁丽华的意见，他们也都同意在市里做。
刘欣说：“那就定下了，就在这做。要找最好的大夫，上最好的治疗方案。另外，三哥，有没有单间病房，这六七个人的大病房太闹得慌。”
张瑞山说：“一会儿回去就找护士长换。”
刘欣又跟大伙喝了一杯酒，然后她说：“你们在这喝，我回去。”
梁亮和丽华也要跟着上医院。
刘欣掏出一千块钱给了老梁的弟弟梁飞，她对梁飞说：“一会儿你把帐算了。你陪着他们再喝一会儿。”
这时张瑞山也站起来，他也要跟着回医院。刘欣把他按在座位上，“三哥，你就在这喝吧。怎么也得明天肠镜做完了才能确定手术方案。”
剩下的人继续喝，一边喝酒一边议论。都说老梁太苦了。媳妇刚走，自己又得了这么重的病。
梁亮开车拉着刘欣和丽华回医院了。
梁亮坐在老梁的床边说：“爸，你有没有压力？”
老梁说：“没有。一点压力都没有。其实我早有预感，你妈有病的时候，我就不太好。也没在意。心里有准备。”
梁亮问：“什么时候手术？”
刘欣说：“怎么也得两三天以后。你就上班吧，这块这么多人呢。”
梁亮说：“我把年假休了。”
老梁说：“不用吧？”
梁亮说：“你做这么大的手术，我能不在吗？”
老梁看着梁亮，没吱声。
张瑞山回来了。
刘欣问张瑞山，“三哥，得交多少钱？”
张瑞山说：“交两万三万都行。”
老梁说：“我包里有卡。”
刘欣说：“我这有。”说完她从老梁的手包里拿出一张交费收据下楼了。
老梁换到单间病房了。
手术方案也定了。星期三上午第一台，主任亲自给做。
陪护的人也安排好了。晚上梁亮在这。白天刘欣，梁飞，梁丽华，梁丽娟轮流排班。
老梁真的表现非常出色，一点都没紧张。整天笑呵呵的。一直在跟大伙开玩笑。
星期三上午九点，麻醉师推着手术床来病房接人，老梁嘻嘻哈哈的跟人家唠嗑，他问麻醉师，“我自己走进去行不行？”
麻醉师说：“行啊。”
老梁真的跟着麻醉师走进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床上，麻醉师跟他唠嗑，“梁浩是你什么人？”
老梁说：“我侄子。”
麻醉师问：“是亲侄子吗？”
老梁说：“亲的。我弟弟家的孩子。”
麻醉师跟旁边的几个麻醉师说：“那咱们得跟你叫大爷。”
老梁说：“应该。”
麻醉师说：“好好给整着，这是梁浩的大爷。完事咱们得让梁浩请客。”
老梁说：“行。让他请客，我掏钱。”
麻药劲上来了，人家再说啥老梁就不知道了。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主任从手术室出来了，刘欣她们围上去。
主任说：“肝上有一块，彻底伽去了。其他的都挺好，手术挺成功。”
刘欣说：“谢谢，谢谢主任。”
老梁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了。
老梁身上插满了管子。胃管，导尿管，引流管。身上裹着腹带。
老梁出来的时候已经基本醒了，只是麻药劲还没过去。
护士们给老梁上了监控设备，给他挂上点滴，一共二十二组点滴。反正也不能吃喝，只有靠点滴往里打营养。她们告诉家属，要记住二十四小时的尿量和引流量。
看看都整利索了，刘欣说：“咱们大伙都去吃饭。老梁现在不用人。搞一两个人在这看着就行。”
丽华说：“你们先去，我和我姐在这，一会儿你们再来换我们俩。”
刘欣问郭秋，“郭哥，咱们上三 A 行不行？”
郭秋说：“行，这离着近。”
老梁用微弱的声音跟刘欣说：“要点好菜，陪大伙多喝点。”
刘欣拉着老梁的手说：“放心吧。我一定陪好。”
她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丽华，“一会儿你再看看缺啥，给他买全了。”
大伙都走了。
老梁跟丽娟和丽华说：“不行还让小芬来吧。这一两个月家里没人也不行啊。”
丽华说：“我看看她在没在家。”说完她就出去给小芬打电话。
丽娟跟老梁说：“不行就雇一个保姆得了。”
老梁说：“先看看小芬能不能来。”
丽华回来了，她说：“小芬上上海她儿子那去了。”
丽娟说：“我刚才跟大哥说，雇一个保姆得了。”
老梁说：“行，你们找一个吧。”
丽华问老梁：“不用跟刘欣商量呀？”
老梁说：“不用。到时候要是不方便，我和刘欣上她家去住。”
丽华说：“那也行。我现在就联系。”
老梁跟丽华说：“你给刘欣发个微信，告诉她一声，就说是我的意见。”
刘欣有点喝多了。她回家了。
晚上她给老太太整完饭，她简单的吃了一口，就下桌了。
刘欣下楼给刘华打电话，让她下楼。
刘华下楼找到刘欣，“啥事呀？我还没吃饭呢。”
刘欣说：“老梁住院了。今天做的手术。”
刘华问：“啥病呀？还做手术？”
刘欣说：“直肠癌肝转移。”
刘华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一声。老梁手术咱们家的人都没去多不好。”
刘欣说：“现在去吧。”
刘华说：“走吧。你办事真差劲。”
俩人来到病房，梁亮在看护。
刘华走到老梁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这可遭罪啦。”
老梁笑呵呵的说：“没事。就当上战场让敌人捅了几个窟窿。”
刘华说：“你还挺乐观。”
老梁说：“哭有啥用。”
刘华说：“刚才我把刘欣骂了。家里有这么大的事，你说她连声都不吱？”
老梁说：“她是忙活忘了。”
刘华掏出五百块钱放在老梁的枕头底下，“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身子。”
梁亮在旁边说：“谢谢刘姨。”
刘欣和刘华从病房从来，刘欣说：“走，咱俩去喝酒。”
刘欣又给丽华打电话，告诉她今晚自己上医院，让她上家里看着老太太。
刘欣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回民饭店。俩人要了两个菜，要了一屉蒸饺。要了四瓶啤酒。
菜上来了，刘欣给刘华倒上酒，自己也倒上，她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刘华，一下子把酒都干了。
刘华说：“干啥呢？”
刘欣放下酒杯说：“姐，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太硬了。”
刘华说：“说啥呢？”
刘欣又给自己倒上酒，她又一下子干了，“你说我多不容易，碰上了老梁，本想要好好跟他过日子，谁曾想他得了这个病。你说我这个命。”
刘华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给老梁治病。至于他能活多长时间，那就得听天由命了。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刘欣瞅着刘华，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