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老梁受苦了
2017年11月25日
给老梁换药的时候，刘欣，梁亮，还有丽华都在。
老梁的胸部腹部都是刀口。右肋上一个一尺多长的刀口，这是肝上的手术。腹部正中间又一个一尺多长的刀口，这是肠癌手术。左腹部做了一个造瘘手术。肛门做了闭合手术。右下腹部扎了两个窟窿，放了两个引流管。还有一个导尿管，一个胃管。没好地方了。
刘欣看着满身刀口的老梁，难过的哭了。
老梁批评她说：“哭什么？就当我上战场让敌人捅了几刀。又死不了人。别哭。别忘了你是军人。穿着军装哭鼻子，让人家笑话。”
丽华把面巾纸递给刘欣。
刘欣擦着眼泪说：“我是看着难受。我是哭我命苦。找了你这么一个好人，刚过了没几天的好日子，你又得了这个病。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梁说：“不是你命苦，是我命苦。刚找了这么一个好媳妇，老天爷又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刘欣一听老梁说这话，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太脆弱了。老梁得了这么重的病，他需要安慰，需要鼓励。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垮了。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老梁的床边，她说：“老梁，对不起，我不该流眼泪。不该哭鼻子。我接受批评。”
老梁说：“这就对了。当兵的人，得有点军人的样子。”
刘欣说：“放心。明天我就打报告，要求转业。我回来伺候你。”
老梁冲着刘欣喊了起来，“胡扯！转什么业？我不用你伺候。你要是这样，我就把你撵回去。”
一看老梁生气了，丽华和梁亮都过来劝他。
丽华说：“刘欣就是表示一下心情，能让她转业吗？”
梁亮说：“爸，你看我刘姨对你多好。为了你都要脱军装了。”
刘欣说：“行啦，算我没说。别生气了。你说了算。你说啥时候让我脱军装我就啥时候脱。行了吧？咱们不生气。”
老梁说：“你别自己想一出是一出。转业那是大事。你要干到人家不要你了，你再转业。”
刘欣说：“那我不成了老太婆了？”
老梁说：“成了老太婆了，他们不撵你走，你也不走。你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想当军人。可惜我只当了三年兵。你得替我圆了这个梦。”
刘欣说：“好。我替你圆梦。”
老梁突然想起来老妈，他问：“家里谁在哪？”
丽华说：“我姐在那呢。”
老梁奥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老梁有点累了，他要休息。
刘欣给他把床放下，她让老梁睡一觉。
她让梁亮和丽华都回去，“你们俩都回去吧，晚上我在这。”
梁亮说：“刘姨，你跟我老姑都回去，我在这。”
丽华说：“也行。让梁亮在这吧。咱俩回去。”
刘欣说：“我不回去。小姐，你回去吧。我和梁亮在这。”
丽华走了。
病房里就一张陪护用的床。
刘欣跟梁亮说：“你上半夜休息，下半夜我再睡。”
梁亮说：“行。那我出去吃点饭。”
刘欣说：“去吧。找人，不行找梁浩，你们俩喝点。”
梁亮答应着出去了。
刘欣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梁，老梁睡着了。不过有时候老梁筋鼻子，脸在抽搐。刘欣知道，老梁这是刀口在疼。疼痛把老梁弄醒了。
刘欣拿着用热水投过的毛巾，给老梁擦脸。
她问：“是不是刀口疼？”
老梁瞅了瞅刘欣，点了点头。
刘欣说：“吃点止痛药？”
老梁说：“不吃。不是说吃止痛药对刀口愈合不好吗。”
刘欣说：“实在太疼了就吃点。”
老梁看看就刘欣一个人，他问：“他们都回去了？”
刘欣说：“我小姐回去了。梁亮可能找梁浩喝酒去了。”
老梁长叹一口气说：“唉，梁亮这孩子压力也够大了。他妈走了还不到一年，我这又得了这个病。”
刘欣说：“是啊，所以我让他找梁浩喝点酒，释放释放压力。”
老梁说：“谢谢你这么理解他。”
刘欣说：“还理解呢？刚才我说要转业，你还把我好顿说。”
老梁拉着刘欣的手说：“我理解你。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能那么自私吗？得了这个病，能活多长时间那得看造化。万一我就活一年半载的，你为我把军装脱了，那都不值得。”
刘欣说：“有什么不值得的？我伺候你一天也值得。”
老梁说：“谢谢你这份爱。不能让它太沉重了。我怕还不起。”
刘欣说：“还什么还？你对我的那份爱，我这辈子都还不上。”
老梁说：“行了，咱俩不说这些没用的。这些日子好好伺候我，让我好好的恢复，春节阿凤她们来，咱俩还得陪着上哈尔滨看冰灯呢。”
刘欣笑了，“还想着看冰灯哪？”
看着老梁的嘴唇有些干巴了，刘欣拿着棉签蘸着矿泉水，给老梁润嘴唇。可能是打麻药的关系，老梁渴得厉害，他说：“你多蘸点。”
刘欣说：“护士告诉了，现在不能喝水。”
老梁说：“别听她们的。”
老梁排气了。可以喝米汤了。
第二天老梁就可以下地了。
第三天老梁就可以吃面条了。
第四天，老梁吃了一个茶鸡蛋，这下子可坏了。老梁开始吐。一次吐了大半脸盆的黄水，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本来恢复的特别好，主任，大夫，护士都表扬老梁。这些天都白瞎了。
中午休息刘欣来了，她听说老梁昨天晚上吐了，连忙问：“咋回事？”
梁飞说：“早上听我哥说，他是因为吃了一个茶鸡蛋。”
刘欣说：“怎么吃上茶鸡蛋了？”
梁飞说：“昨天晚上，张瑞山和大力在这吃的。他们俩买了一些东西，张瑞山买了两个茶鸡蛋，我大哥吃了一个。”
刘欣生气的说：“可真是的。”
老梁说：“不怨人家张瑞山。是我嘴馋。我是想多吃点，好早点恢复身体。”
刘欣说：“这下子可好了，事与愿违。”
老梁说：“看来还得听大夫的。”
刘欣说：“这回你就好好的养着吧。别着急了。”
老梁说：“不着急了。不过还得走啊。”说完他就要坐起来，他要下地出去溜达。
梁飞和刘欣过来要扶他，老梁不让。他要自己起来。
老梁让梁飞把床摇起来，他慢慢的坐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蹭到床边。这个时候，刀口最疼。一动弹就抻得刀口疼。老梁挪一下一呲牙，挪一下一呲牙。好不容易下了地，他推着带轱辘的点滴架，一步一步地往走廊走去。刘欣在后边紧紧地跟着。
昨天上午走了三圈，今天老梁要走四圈。
刘欣问：“能行吗？”
老梁说：“行。慢慢走。”
刘欣在后边看着步履艰辛的老梁，为他痛苦，为他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