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陪陈义到林西
四月份,省体改委许副主任和生产处处长陈义,还有他们处的副处长和小盖,许抗美一行五人,来市里考察工作。起因是梁山他们下去工作,发现了长清一建实行股份制的典型。他写了一篇通讯,发表在重庆的体改杂志上。省体改委生产处看见了,觉得这个典型不错。正好省里要开股份制工作座谈会,所以就下来考察了。市里还是刘明山和梁山陪着。在长清考察完了以后,又上福锦。福锦是陈义的老家,他是从福拖出来的。到了福锦就住在福拖的招待所。在福拖听了汇报,又到县里有关企业看了看。然后要上挠河,路上顺道还要上洪河农场看看。从挠河再上东方红,从东方红坐火车上林西。因为市里有事,刘明山就不陪着了,让梁山一直陪到林西。在洪河农场参观完,吃过午饭,他们就往挠河赶,半道路过24团,梁山让车在团部停了一下。他站在团部看了看,因为着急赶路,梁山他们连水都没喝,就走了。梁山十分感慨的跟陈义说:“快二十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到了挠河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实在是太累了,吃过了晚饭大家都休息了。陈义上梁山这个房间跟梁山唠嗑。
陈义说:“你结婚也没告诉我们一声。
梁山说:“太着急,我媳妇上我那过年,大伙一商量就把婚结了。省里谁也没告诉。”
陈义说:“我听说你媳妇漂亮,还能喝?”
梁山说:“这肯定是骆主任说的。”
陈义说:“是当兵的?”
梁山说:“是。在省军区。她和我都是兵团的,就是我们停下的胜利农场的。”
陈义说:“再上省里我安排你们两口子。”
梁山说:“谢谢。不过现在她怀孕了,不能喝了。”
陈义说:“这么快就怀孕了,真行。”梁山笑了。
在挠河参观了企业,许副主任又给县里的干部讲了当前的改革形势和任务。下午县里派人拉着他们上珍宝岛看了看。第二天县里派车把他们送到东方红火车站,他们一行六个人坐火车上林西。
到了林西,市里到火车站接他们,直接拉到宾馆。午饭简单的吃一点,说好了晚上汪忠请他们。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就开始听市体改委的工作汇报。然后又上当时改革挺出名的公共汽车公司去考察,回来就下午五点了,原定是五点开饭,汪市长已经在餐厅门口等着大家了。相互介绍以后,汪忠特意上梁山跟前跟他说:“我听说是你陪着过来的。”
梁山说:“从长清到福锦,从福锦到洪河,从洪河到挠河,从挠河到东方红,然后到这,走了一大圈。”
汪忠问梁山,“张秋雨挺好吧?”
梁山说:“挺好的。她有了。真的借你的吉言了。”
汪忠说:“是吗?那真得喝你喜酒了。”
吃完饭,他们安排在招待所的舞厅跳舞。梁山根本不会,汪忠把招待所所长找来,让她把梁山教会了。跳了两场,梁山就跑了,他上楼上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市委王书记请他们上兴凯湖,晚上安排了一顿鱼宴,十八个菜,全是鱼。当然最名贵的是大白鱼了。这回林西的同志都知道梁山是汪忠市长家乡来的,王书记专门安排人陪他喝,这下子可好了,梁山可没少喝。
傍黑,梁山和省里的几个同志来到兴凯湖边上。有些风,兴凯湖里掀起了白浪,还有涛声。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翻着白浪,一次次向岸上打来。真有点到海边的感觉。
省里的同志要坐火车回省里,梁山也要回市里,他跟汪忠说了,汪忠让他再住一天,他也要回市里,他让梁山坐他的车一起走。临走前,梁山把陈义找到许主任的房间,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情况,张秋雨是现役,也不能调到市里去。只好他往省里调,梁山请他们帮忙,看看能不能调省体改委去。许主任和陈义都答应帮忙。
五月份省军区给秋雨分了一套房子,是大两屋一厨八十多平米。梁山正好上省里办事,他又跟委里请了半个月的假。他前前后后整忙活了半个月,把房子收拾完了。
乔迁之喜秋雨和梁山把大家都请来了,王洪虎两口子,张冬生,秋燕两口子,韩冰两口子,李副司令员,王部长,刘海燕,省体改委董文英副主任,陈义。十四个人。梁山收拾房子的时候,就在大方厅里摆了一个长条桌,两个堵头一边坐两个,大面一边坐五个,坐十四个人正好。其他的人都熟悉,只有董文英和陈义大家不熟,梁山给大家做了介绍。席间大家都为梁山和秋雨两地分居的事犯愁。董文英和陈义答应帮忙想办法。
大家都走了,梁山对秋雨说:“这屋里还有涂料和家具的油漆味,咱们别在这住了,得放放。”
秋雨说:“行。那咱们还在爸那住着。这得放多长时间呀?”
梁山说:“半年。”
秋雨说:“半年?放那么长时间?”
梁山说:“最少也得三个月。你再找人问问。反正我知道这油漆里有笨,这种化学物质对人体有害。”
秋雨说:“是吗?”
梁山说:“我在整顿办的时候,上化工厂去验收,专门有一项是笨超标的问题。而且它对人体伤害最大。”
秋雨说:“你这么一说,这房子我都不敢住了。这多闹心哪?”
梁山说:“当时你和你爸买家具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这样的家具有味,你和你爸都说没事。”
秋雨说:“你当时也没说清楚呀?”
梁山说:“这能怨我吗?”
看看梁山有点急眼,秋雨说:“不行咱们把家具退了。”
梁山说:“你再想找都找不着了,这不是正规厂家的产品,都是自己在家做完,拿出来卖的。”
秋雨说:“我跟我爸光图便宜了。”
梁山说:“这么地吧,多放些日子,慢慢就挥发了。你回家可千万别跟咱爸说这个事。”
秋雨说:“知道了。”俩人收拾完桌子,把碗筷和杯子刷干净,就回张冬生家了。
这些日子把梁山累坏了。他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秋雨还没睡,他坐起来问秋雨,“怎么还没睡?”
秋雨说:“看着你睡?”
梁山说:“你傻呀?快躺下睡觉。”
秋雨躺下,梁山给她盖上被,秋雨搂着梁山,梁山用手抚摸着秋雨的肚子,他感觉到秋雨的肚子大了,他掀开被,看着已经显怀了秋雨,他趴在秋雨的肚子上听着,听了半天,梁山说:“怎么没声啊?”
秋雨说:“还没到时候呢,这才三个月,秋燕和韩冰说,得四五个月以后才能听到胎动。”
梁山坐在那来回抚摸着秋雨的肚子,他说:“儿子快点长,长得高高大大的。”
秋雨用手把梁山的手扒拉开,她说:“长那么大,能生下来吗?”
梁山说:“能,我媳妇能。你能我也能,当年媳妇当年孩,你说咱们多能。多吃,使劲造,到时候咱们生个结结实实的虎羔子。”
秋雨说:“这孩子属虎啊?”
梁山说:“是啊,今年就是虎年吗。你得十二月生,还没过年呢,当然属虎了。”
秋雨说:“二龙一虎,就斗吧。”
梁山说:“瞎说什么呢?一家人斗什么?这叫天上咱俩称霸,地上我儿子说了算。”
秋雨说:“你儿子厉害!”
梁山从省里回来的时候,委里换了一把手。孙正武调口岸委当主任,从市委那边过来一位黄副秘书长到体改委当主任。委里机构也有变动,新成立了股份制办公室,分配科和县区科。梁山调到县区科当科长。委里也新来了两位主任。算上副秘书长一共六个主任,主管县区科的韩主任就梁山一个兵。
这时,市里要在江川召开县级改革工作会议,市里主管的罗副市长有个讲话需要写。梁山的主管主任韩主任上北林开会,领导定由梁山给罗市长写讲话。梁山在没成立县区科前,在办公室就分管县区这块的工作,他对县区工作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要给市长写讲话,这么大的材料,梁山还是有些吃力。梁山很用功。看文件,翻材料,找资料,汇总数据。他用了三天时间把讲话写出来了。他先拿给刘明山看,刘明山看完以后说:“你给黄副秘书长送去,让他最后定。”
新调来的黄副秘书长,因为政府这边办公室没倒出来,他依然在市委那边办公。梁山拿着材料来到黄副秘书长办公室。因为原来都在一个楼办公,相互之间都认识。
黄副秘书长说:“听说你上省里了?”
梁山说:“省军区给我爱人分了一套房子。她怀孕了也整不了,我请假过去简单地收拾收拾。”
黄副秘书长说:“你爱人在省军区哪个部门?”
梁山说:“在通信部当副部长。”
黄副秘书长说:“哪是正团职?”
梁山说:“是副团职。”
黄副秘书长说:“三十多岁副团,干的不错。”
梁山把材料递给副秘书长,“这是给罗市长写的讲话,刘主任看过了,他让给你送来,让你最后定。”
黄副秘书长接过材料说:“好,放这。我一会看。看完了给你打电话。”
下午两点多,黄副秘书长给梁山打电话,让他把材料拿回去。梁山上市委那边拿回来材料,见副秘书长在上边批了一行字:很好,送罗市长审定。能得到副秘书长的肯定,梁山很高兴。他到刘明山那,把讲话给他,刘明山一看副秘书长的批字,他说:“那你就给罗市长送去。”
梁山下到二楼,到罗市长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门没开,里边没人。他只好回来了,他把材料交给刘明山,告诉他罗市长不在。没想到这下子出事了。韩主任回来,下午来上班,刘明山把梁山写的讲话给他看,韩主任看完了说不行,得重新写。
刘明山瞅了瞅他说:“副秘书长都看过了。”
韩主任说:“这个讲话不行。我给副秘书长打电话。”
他拿起电话,给副秘书长打了,他说了自己的意见,副秘书长刚来,情况不太熟,听说主管主任说不行,他也不好反驳,只好让他重写。韩主任过来跟梁山说:“你给罗市长写的讲话不行,得重写。你上主任那屋,咱们研究研究提纲。”
梁山一听这话,就火了,他说:“你没看副秘书长的批字呀?‘很好,送罗市长审定’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呀?”
韩主任说:“你快上主任那屋,研究提纲吧。”
梁山说:“研究个屁!谁愿意写谁写,我不去。”说完,他把桌上的文件和材料往抽屉里一划拉,把抽屉一锁,甩剂子走了。
回到家里,梁山气得躺在炕上,两眼望着房扒。他越想越生气,那有这么当主管领导的,跟自己部下抢出风头。也对,他这辈子也可能赶不上一个给市长写讲话的机会,怎么能让给梁山呢?真没见过这样的领导。梁山拿起电话给秋雨打电话,电话通了,他跟秋雨好一顿诉苦,秋雨劝他别生气,“不就是个讲话吗?他愿意写就让他写呗。”
梁山说:“跟这样的领导干,我一天都不伺候他。”
秋雨说:“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梁山说:“电话里不好说,你一会上省体改委去一趟,找找陈义,问问他我的事办的怎么样?”
秋雨说:“行,我一会去。”
梁山说:“晚上我不在家,就上姐家了,有事你往那打电话。”
秋雨说:“好。”
秋雨来到省体改委,找到陈义,跟他讲了梁山刚才电话里讲的情况,说梁山有点着急了,问问往省里调的事有没有眉目。
陈义告诉她,“梁山的事,几个领导已经碰头了,同意先借调过来。”
秋雨高兴的说:“是吗?这可得好好谢谢你。”
陈义说:“具体怎么办,让梁山等通知吧,估计最快十天八天的,最晚一个月内也能来省里了。”
秋雨小声跟陈义说:“到时候,请你喝酒。”
陈义说:“不用那么客气,我净麻烦梁山了。”
晚上,在姐姐家刚放下碗筷,秋雨就来电话了。一听电话响,姐姐就知道是秋雨来的,她拿起电话,“是秋雨吗?梁山说你能来电话。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给我来电话。”
秋雨说:“部里的事忙,再加上收拾房子,没给你打电话,别骂我。”
姐姐说:“就是想你。”
秋雨说:“我也想你。”
姐姐说:“现在显怀了吧?”
秋雨说:“有点。”
姐姐说:“多吃点好的。”
秋雨说:“梁山在这的半个月,换着样的给我做,我都胖了。他还得天天去收拾房子,可把他累坏了,我看都瘦了。”
姐姐说:“你胖了,他瘦了这就对了。我这个弟弟对你行吧?”
秋雨说:“可不是一般行,那是体贴入微。还天天给我洗脚呢。”
姐姐说:“是吗?你姐夫从来都没给我洗过。”
秋雨说:“今晚就让他洗。”
姐姐转过头对岳洪涛说:“秋雨让你今晚给我洗脚。”
岳洪涛说:“洗什么脚?自己洗。”
姐姐对秋雨说:“听见没有,自己洗。”
秋雨说:“他不给你洗,你就不给他做饭。”
岳洪涛说:“行了,你把电话给梁山吧。”
姐姐把电话给了梁山,她对岳洪涛说:“秋雨说了,你不给我洗脚,就不给你做饭。”
电话那边,秋雨把省体改委的情况说了一遍,梁山一听自己调动的事有眉目了,特别高兴。他对秋雨说:“好了,不跟你说了。一会回家再给你打电话。”
梁山放下电话,跟姐姐,姐夫说:“刚才秋雨说,她下午上省体改委去了,陈义跟她说,我往省里调的事有眉目了。”
姐姐说:“是吗?这可是好事。”
姐夫说:“啥时候能办手续?”
梁山说:“他们几个领导碰头了,先是借调。估计十天八天的。”。
姐姐说:“借调呀?”
岳洪涛说:“借调也行,先过去工作,关系慢慢办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