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五指收紧,片刻又松开,在掌心掐出了浅浅的指印。恍惚间,生出了一种不属于这里的飘忽感,三个月来的种种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上演。
像是春秋大梦,醒了,就要接受残酷的事实。
冷不丁,一颗石子打上她的手臂。碎月惊得回神,却见跟前拿着拂尘的公公满脸不喜。
“上官姑娘怎么的,是不把杂家这个阉人放在眼里?”公公重重地哼了一声,头扬得高高的。
碎月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心知肯定又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闲不住的人来找她的茬了。
“公公请说,瞳儿方才走了神,实在是不好意思。”
公公见她道了歉,想着这是痕王的地盘。老虎虽然不在家,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占山称大王。清了清嗓子道:“上官姑娘,皇后娘娘念你出门清修现在才回来,请你宫中喝茶去。”
喝茶?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道青引门被她闹的乌烟瘴气,谁不知道青引门的人想杀她想疯了?
皇宫里的一群疯女人更别说,巴不得看她出什么岔子,正好找一找君亦痕的麻烦。现在找她去喝茶,要么是鸿门宴要么就是看君亦痕不在王府想教训教训她。
“公公,请让瞳儿沐浴更衣。这副样子去见皇后娘娘,实在是不妥。”
“快去快回,娘娘可是没有多少耐心等你这黄毛小丫头的。”
碎月进了屋子,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裳,刚想让人打些水来梳洗,放才想起来绿绫已经被杀了。
叹了口气,胡乱地用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就跟着公公一起走了。
留下来守着痕王府的临三见状,对旁边的临九道:“临九,咱们要不要去支会主子,上官姑娘被请去了皇宫?”
临九皱起眉,不悦地挪了几步,道:“就这点小事解决不了,主子要她做什么?死也是活该。”
“……”临三语塞,只能祈祷上官瞳能机灵一点,随意应变才好。
碎月跟着公公到了皇后的寝殿,还没进去就听见一群人在讨论她。无非就是说她不要脸、小小年纪勾.引男人什么的,时不时冒出几声僵硬的附和声。
这场喝茶前的戏,糟透了。
公公提着嗓子一甩拂尘,道:“皇后娘娘,上官瞳到!”
话音刚落,寝殿里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门开了,碎月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拜了一拜,囫囵行了个礼。听皇后道:“瞳儿没有听见吧?哎哟,都是本宫的错,纵容着她们说了瞳儿的坏话。瞳儿不会告诉痕王的吧?”
低垂着头,道:“娘娘多虑了。”
皇后一怔,这上官瞳今日怎么如此乖巧,居然没有拐弯抹角顶撞她?莫不是君亦痕交代了她什么?
皇后使了个眼色,旁边立刻有宫女会意,端着托盘走到她跟前。
“瞳儿,这是本宫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可喜欢?”
抬了抬眸,托盘上是一只琉璃玉簪,看一眼便知道价值不菲。
“回皇后娘娘的话,瞳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话音未落,“啪!”一声玉簪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