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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相见或怀念


  音符响起,依旧是凤求凰,只是是凤求凰其二罢了,同样是司马迁追求卓文君,只是这一首多了些缠绵悱恻与香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曲相和,从第一句歌声响起,连芝一袭白裙,借着白绸,旋转着从顶梁翩然而下,舞台上是用红绸装点,更显得跳舞的人白衣胜雪,并且在旋转的过程中,裙摆上绣着的红色凤凰更是鲜艳,仿佛燃烧的火焰。

  婉转的琴曲,动人的舞姿,刹那间夺了人的心魄。

  包间内采儿的琴还未停,外间舞台上的舞亦未歇。

  我知道,虽然之前被胡笳打扰,但是安排的惊艳还是达到了相应的效果。而我相信,一曲终了,会有很多人沉醉,而潇湘阁,今日起,将一炮而红。

  只是,隔壁包间的声音,仍旧挥之不去,萦绕心间……

  如我所料,歌停舞歇后,台下众人是寂静的,似是怕打扰了这一室的美好。

  我挑挑桌内的机簧,似在思考应该下达怎样的命令,而心里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有的女人会让男人想把她放在床上,而有的女人却是会让人只想放在心上。

  不带犹豫,我拨动了最左边的一套银色的丝弦,外间忽然想起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了沉醉中的客人的同时,也点醒了老鸨和姑娘。

  话说回来,关于这个机关,是潇湘阁改建之初,采儿为了方便我传达指令做的,我听提议,也就认真研究了一下,然后设计了这个机关。

  它主要在我的房间和现在呆的这个包间里设置总控,拨动不同的丝弦会有不同的接收点,另外每条丝弦分九段,拨在不同的小段上传达的命令也不同。

  丝弦有十条,但总共九九八十一条命令,因为有一条是额外存在的,那是我闲来无事设计的地下室和暗道。因为我想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势力,总该有点什么特别的存在才好。

  别的不说,光是这九九八十一个命令,就花了老鸨和姑娘们很长的时间才记住。比如说我第一次拨的是蓝色三段,是通知按计划行事的,刚刚拨的是银色六段,命令式可以按姑娘们意愿开始接客等等。

  一时间,外间就热闹了起来,不仅仅有姑娘和客人们的调笑,也有丝弦管乐,当然,与此同时,随姑娘进了后院的“恩客”也是不少的。

  且不论外间如何,我在包间里还算是清静的,只是,有些事,有些人,还是随着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而不由自主的浮现,让我突然不知道要不要去见见故人。

  不过不待我多想,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比如在我还没考虑清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请自来。

  门外的人声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是我一直都在期待再见的人,但是我却很害怕,我怕人已经不是从前。

  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期待我听错了,因为毕竟多年不见,他也已经是弱冠之龄,过了正常的变声期,但是直觉却很肯定的告诉我,那声音的主人确实是二哥,那份熟悉的感觉驱之不去。

  让采儿开门,我则调整好微笑,淡淡的打量着来人,见到人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安定了,不是因为眉眼间的那份熟悉,而是因为他的讶然。

  见着我,二哥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向身旁那个臭着脸的男人道:“秦子莫,你仔细看这位小兄弟,我妹妹和他起码有九成相似,不过我相信我妹妹肯定更风华绝代!”

  那男人不置可否,而我微哂,心里只默念道:二哥。

  接下来不过例行公事般的相互介绍和泛泛交谈,言语中我知道那臭着张脸,被男人调戏的人叫秦子莫,二哥化名萧思瑜,而我则是通过采儿的口告诉他们,我叫萧倾念。

  推杯换盏,最后或许真的兴之所至,渐渐的都有点酒意,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这醉意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很清醒,各自回房后我脑子里还不停的闪现三个字:萧思瑜。萧抑或筱,思瑜,怀瑾握瑜,当是念瑾吧。

  二哥,我随你姓萧,亦猜出你是在念着我这妹妹,那么,你可猜出倾念等于青穹心念呢?

  其他我不愿多想,因为芸芸众生之中,我已经没多少个真正在意的人了,因为七年里,我学会的不仅仅是如何保护自己,也不仅仅是什么文来武往,我更多的是从师父师娘的故事里知道什么才叫人性。

  而二哥,是我愿意放在心上的其中一个。至于未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总归不过恩怨两明,不忘人恩,不负己意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