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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霓裳一出天下动


论剑峰,险峻天下第一,雄奇天下第一。

此外,论剑峰上还有一物同样能位居天下第一。

论剑峰上论剑山庄,富丽堂皇天下第一。

沿论剑峰五万四千二百六十八步石阶梯而上,尽头便是论剑峰峰顶。峰顶有千米平地,两百米广场,八百米山庄。

江湖上有句大逆不道的话,身居庙堂之上有皇宫,身居江湖之巅有论剑山庄。

只是,大逆不道的话有人敢说,大逆不道的事情两百年来自论剑山庄建成以来,还从未有人做过。

论剑山庄无主,而这一次,天机阁阁主出山登上论剑峰,便注定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论剑山庄除非无主,有主必是武林盟主。

天机子登论剑峰,入论剑山庄,做武林盟主,当之无愧。

论剑峰顶,以一己之力挡下六帮七门八大派二十一位武林翘楚最拿手的一击,天机子的声望如同天机阁一般,如日当空。

一击之后,二十一位掌门人齐齐伸手做出请的姿态,二十一人脸上没有一丝不满,全是心悦诚服。

负手而立,天机子淡然点头,白须白发在山风中纹丝不动,含笑四顾间走到二十一人中央。

百里飞鸿三人如同三尊护法,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在三人身后,是那五百名各派弟子,神色间望向天机子四人,眼中说不出的震撼。

六帮八门七大派一向以丐帮为尊。

丐帮帮主左登天率领其余二十一人簇拥着天机子一同走向论剑山庄。

入庄之前,左登天望向天机子一脸艳羡,“阁主,江湖之大,无人称尊,这论剑山庄向来是武林正道共有,作为商讨各种大事的地方,无人敢私自霸占,如今您老出山,率领我们正道群雄抵抗魔道,这论剑山庄便当做是我们武林同道对阁主的答谢,六帮八门七大派二十一位掌门恳请阁主入住!”

天机子屹立在富丽堂皇宛若皇宫的论剑山庄之前,两只眸子精光暴射,一身气机雄浑激荡。

五十年前,天机子哪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论剑山庄,呵呵,只要是一想这个名字,往昔的一切便历历在目,一幅幅画面纷沓而来。

当时魔道肆虐,天机子在阁主天音子的带领下何尝不是入住了论剑山庄,率领正道群雄,一举击退魔道各派。

从此,武林风平浪静,一过就是五十年。

那个时候,天机阁身为武林魁首,何等威风?魔道势弱以后,正道同门又是怎样对待的天机阁?

若不是遇到了不公平的对待,遇到了武林同仁的抨击,天机阁又何须隐遁世外?

入住天机阁?这五个字对天机子来说岂止是刺耳?

天机子毕竟是武道宗师,一身修养尤其之好,短暂的气机暴动之后,便趋于平静。

他依旧是一脸含笑,只是,此刻他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多出了一点深意。

他静静的望了一眼左登天,眼中有着一丝复杂意味,“左帮主,入住论剑山庄就罢了,天机阁众人福薄命浅,住不惯这富丽堂皇的地方。我看这论剑山庄便依旧是江湖共有吧,作为议事之地便可。”

左登天对于天机子的话有些不甚明了,他本想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感受到了天机子身上突然多出的一些意兴阑珊之态,就作罢了。

在他看来,高人总要有些怪癖才对吧。

倒是天机子身后站着的皇甫莹对于师尊的做法有些看不透彻,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她没有一个时候是感受到师尊此刻心情的。看来,这江湖上还是有着师尊不少旧事的吧!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皇甫莹的嘴角自然而然的挂上了一些笑意。而此时,天机子这一代宗师,一身武道修为已经臻至化境的高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该不是皇甫莹这丫头又有什么恶作剧吧?天机子心如明镜,哪怕是知晓自己的小徒弟向来古灵精怪,也是没有办法,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百里飞鸿和燕子刀说道,“你们两个去搬些山石,垒几座石屋吧!记得,垒结实些,我们师徒几人说不定要住好些时日!”

说完这话,天机子方才在左登天的引导下走进了气势磅礴的论剑山庄。

左右打量,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和五十年前全然不同。五十年前的小树如今也长大了,枝繁叶茂,当初在天音子的吩咐下,论剑山庄刚刚建成,就遭到全天下的妒忌。

要不是天音子一气之下,带着天机阁一众弟子隐遁山林,现在的这里约莫不会是如此一副凄清景象吧!隐约想想,那景象可热闹多了。

论剑山庄,论剑阁,这便是当初天音子同正道各派掌门商讨一切事宜的地方。

论剑阁是整个论剑山庄的中心,在这气势磅礴的论剑山庄中自然是最富丽堂皇的地方。

走近论剑阁,只见阁门两旁有着一副用桃木雕刻成的对联。

登高一呼,山鸣谷应;举目四顾,天地臣服。

五十年前看来,这大概是最应景的一副对联了,然而此时再看,却好像多出了一些讽刺意味。

走到这里,天机子身形停下,他静静的看着这幅对联,想到自己师尊临终前的悔不当初,异常可惜的摇了摇头。

只见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并指成剑,上下一抹,这存在了五十年的对联便就此烟消云散。

抹掉了当初天音子的无边狂妄,天机子并没有生出雕刻上另外一幅对联填补空虚的念头。他不顾左登天二十一人眼中浓浓的疑惑,就这样大踏步向前,一时间天机子似乎给人了一种返老还童,恢复了年少轻狂的错觉。

入论剑阁,分主次坐好。

天机子磕上自己的双眸,高坐上首,既没有什么指示,也没有开口说话。

论剑阁中的氛围就这样变得越来越沉重,在论剑阁中坐着的可都是一派之首,然而此刻却像是小孩子一般生出了一些急促。

直到某一刻,一声急促的鹰鸣响彻整个论剑峰山顶,在众人愕然的时候,一只小巧精壮的展翅白雕凛然不惧的直入论剑阁,稳稳的停在了白发白须的天机子肩膀上。

“天鹰白雕!”看到白雕静静的停在天机子肩头,左登天二十一人竟然同时惊呼出声,一口叫出了这胆大到敢直接落在武道宗师天机子肩头的畜生名字。

对于这一切,天机子似乎并没有太惊讶。他只是将磕着的双眸张开,伸手缓缓从白雕的脚下拿出一封信函,“从接到你们的信函出山那一刻,我便已经和天鹰堡取得了联系,开始关注整个江湖的动态,闲话不多说,我先来看看天鹰堡传来的信息是如何说的。”

说完这话,天机子就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他撑开那封信函,只是大概的瞅了一眼,整个人的神色就是一变。

那凝重的姿态,比当初听到江湖正道岌岌可危的消息时显得还要凝重。

“阁主,可是江湖上又出现了什么恶劣情况?”渡真师太身为峨眉掌门,是二十一人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

她看到天机子一副凝重神态,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出口问道。

天机子淡淡的摇了摇头,还没等渡真师太悬起来的心放下去,便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比那严重多了!”

说完,天机子并不解释,他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信函递给了左登天,示意给众人传阅。

左登天虽然身为丐帮帮主,但一身涵养毕竟是不如天机子。

他仅仅是将信函扫了一遍,便大失了颜态,“霓裳羽衣曲现世江北,被江北紫霞山庄所获。魔道各派听闻消息,已经火速向江北汇聚,准备从紫霞山庄手中夺过霓裳羽衣曲!”

“什么?”容不得众人不失态,虽然他们是各派掌门,但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他们才真正的清楚霓裳羽衣曲代表了什么。

江湖之中,关于霓裳羽衣曲的传说虽然越来越淡,然而在各派之中还是有着不少的记载的。因此,他们都明白,那个被江湖中人所淡忘的传说是真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当初残暴无道的炀帝宝藏?那该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如此看来,江湖上莫不是又该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当然,这是一些忧国忧民之人的思想,而眼前二十一位各派掌门心中生起的第一个想法却不是这样,他们只是本能的排斥道,“绝对不能让魔道将霓裳羽衣曲给夺了去!”

凡是魔道要做的事情,正道便要全力阻止,这便是江湖正道,真是可悲可笑。